光鲜要付出,心有不甘;寂寞要守住,忍耐太难。
陈家大院里,是谁害人不浅?是谁暗夜索命?是谁在阴冷裹挟的风雨之夜扮演幽灵?
死去的,魂归哪里?苟活的,心在何处?
梅珊,是我酒后失言断送了你,今夜,我为你点亮明灯,在这里陪伴你。那黑色的灯罩已经躺在了地上,那群乌合之众已经惊魂丧胆。曾经,他们把你投入阴冷的井中,今日,这明亮的灯火,鲜红的灯笼,你生前宛转的唱腔,此刻将化为他们恒久的噩梦。
红灯高挂,谁在杀人?这是一个发生在民国初年的散发着腐烂气味的陈旧故事了。财大气粗的陈老爷拥有多房姨太,又新娶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颂莲。
中国近代,风云聚转。来自大洋彼岸的自由开放之风尚不能刮过这座压抑闭塞的小城。而颂莲的大学学历不能让她真正变成一位独立自强的女性。只是让她进入了当时阔老爷青睐于女大学生这一新鲜群体的流行圈,在众多年轻水灵的传统姑娘中被高看一眼。
她终于嫁进陈家,带着对荣华富贵的憧憬。她见过了掌控生杀夺予大权的老爷,也熟悉了这个大宅中跟她一样的“金丝雀”:吃斋念佛寡言淡语的大太太毓如,表面热情实则阴毒的二太太卓云,个性不羁风流潇洒的三太太梅珊。还有痴心妄想当姨太的丫鬟雁儿。
然而,她渐渐明白,荣华富贵不是召之即来的,它需要时刻去争取,时刻去谄媚,张艺谋在电影中(《大红灯笼高高挂》)用“点灯宠幸”来表现这样的心酸。那高高挂着的红灯笼,在柔美的月色下显的那样突兀。它见证着男人的寻欢作乐,也映衬着女人的凄楚可怜。
当然,这盏红灯笼不会只挂在颂莲的院子里,因为它必须要保证大院里所有女人的争宠积极性,必须“风水轮流转”。
红灯高挂,谁在杀人?颂莲在父亲的工厂没有倒闭时过的是享福的日子,她当初也是为了延续这种享福的日子而在继母“要么工作,要么嫁人”的两条明确路线下选择了给人做妾。可是,做妾也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她渐渐发现了府里某些人在面皮之下其实还有着另一张面孔,这张面孔阴险,恶毒,它不会轻易显露,但是一显露就会置人于死地。二太太卓云便如是;她也发现了有些人不甘平庸,不愿意一辈子做个伺候人的,也想“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丫鬟雁儿便如是。
她和雁儿的仇怨,是从那时结下的。那天老爷在她房中过夜,次日起床,她出去了一会儿,留雁儿伺候老爷起身,当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却看见陈老爷的手慌忙地从雁儿的衣裳里伸出来,她一下子愣住了,突然感觉到自己年轻漂亮又有文化的优势荡然无存,她和这样一个卑贱庸俗的丫鬟,之于老爷,具有同样的作用。她的愤怒,可想而知:一个卑贱下人,竟然坐在她的床上和她的男人半推半就。雁儿走出房门,经过她身边,就那样毫无惧色地趾高气扬地走出去,是的,陈老爷在雁儿身上摸的那几下,无疑助长了她的胆量,从某种意义上讲,雁儿也可能有机会和她平起平坐了。
她的嫉妒之心就这样燃烧起来,不久之后,雁儿被她害的跪在大雪中一夜,雁儿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黑夜的大雪照亮着她的倔强,之前她的心中存着一个“飞上枝头”的梦,这也是她的生命的支撑和憧憬,可是现在,这个梦被人狠狠地揪出来,狠狠地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了一顿。她在大雪中醍醐灌顶:她的梦再也捡不起来了,她将永远屈居人下。
不久之后,雁儿自尽了,她成了大家眼中的恶毒女人,而陈佐千也因此嫌恶她。
她想要的荣华与情欲,倏尔而逝。全都没有了。她开始羡慕梅珊,在没有陈佐千的时候,她便和高医生厮混在一起,把她的风流日子原模原样的过着。
而她试图勾引年轻的少爷飞浦却被拒绝。
多少次饮酒自醉,她扪心自问:以后漫长的岁月将如何流逝?她酒后失言,在卓云面前说漏了梅珊和高医生的事。让卓云有机会一举除掉梅珊。
她清醒之后,颇为自责。她的无意之举杀死了梅珊,也惊恐地心如死灰地发现:梅珊走的这条路,是死路。
她疯了。人在心智崩溃的时候才会变成疯子。
她一夜之间洞悉了漫漫余生的所有结局:
她做不到像大太太一样独守寂寞清心寡欲,也做不到像二太太一样能阳奉阴违能屈能伸,其实,她是想效仿梅珊来着,一面享受着玉盘珍馐,一面消受着与高医生巫山云雨的快乐。可此时,梅珊的尸体早就在后院的枯井中发胀变形。每每想起,便会不寒而栗。
于是,她在这场战争中败下阵来。而卓云凭借着阴险狡诈终于斗垮了两个劲敌。她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打起了以后的算盘。
可是卓云真的赢了吗?
故事的结局是 颂莲疯了之后,陈府很快就新娶进五太太文竹。斯人去,新人来。哪里能斗的完呢?
在这场女人互相绞杀的战争里,根本就没有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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