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言自然”这句话,需要从哲学的角度来理解,否则,就会打破二十三章的整体逻辑,“希”是少的意思,“希言”就是少说,或者是不说,为什么?有道理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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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讲过“道法自然”,这个“自然”和我们现在理解的“自然”是两回事,“自然”在这里就是“道”,是“道”运行的轨迹,后面讲“道生一,一生二”等等,这个就是“自然”,意思就是说“道”除非不动,它只要动,就会按照这个轨迹“自然”运转,不要问为什么,没理由,原本如此。
“道”的这种“自然”运转的规律,是说不清的,也没办法说得清,因为它已经超出了我们语言所能表达的极限,只要开口,就会有偏差,就会出错,所以还是不说为妙,所以叫“希言自然”,这其实和第一章的“道可道,非常道”是相互呼应的。
比如我们说“大 ”、“小”这些概念,我们只要规定了“大”的标准,漏洞同时也就暴露出来了,多大算是“大”呢?你说地球大,那还有太阳呢,你说分子“小”,还有电子呢,所以无论我们怎么规定,只要张口,就会有漏洞。
哪怕是最简单的一个事物,比如一根毛线,一片树叶,我们的语言都不可能真的能描述的清清楚楚,我们从语言中理解的东西,永远是似是而非的,你用一万文字描述一颗红枣的味道,不如拿颗红枣直接尝一口,这就是语言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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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语言都会有时效性,它会随着时间、地点、风俗等因素的变化,最终让人不知所云,比如关于《道德经》的研究文献,我们可以找出来无数个版本,每个版本都不同,但哪个会是老子真正的意思呢?恐怕老子听了哪个版本都会笑出海豚的声音。
所以后面老子举例说“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这意思是说,哪怕是再强劲的“飘风”,再疯狂的“骤雨”,也不可能折腾个没完没了,这风只要起来了,不管当时再大,也注定必然要停下来,雨也一样,当时下得再大,它最终也得停,这也是注定的。
语言的道理一样,你用词再精准,结构再严谨,也会有表达不到的地方,这是语言的先天性缺陷造成的,这也是注定的结果,即有老师带着,口说手比的教,也传不了几代,一准传走样,《吕氏春秋·慎行论·察传》中有一段话说:
传言不可以不察,数传而白为黑,黑为白。故狗似玃,玃似母猴,母猴似人,人之与狗则远矣。此愚者之所以大过也。
这个讲的就是语言的局限性,所以老子的“希言自然”我们应该从这个角度来理解,我们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说话越少越好,说的越少,出错也越少,偏差也越小,就会越接近自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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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要知道,少说,不说,并不能最终解决问题,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观念,就是说所有的经典,都不是终点,我们只能把它们当成地图,指引我们到终点的导航图,我们不要学经典里怎么说,而是要根据它们的指引去做。
就象上面举的例子,它用文字描述红枣,我们要根据它的描述,找到红枣在哪里,然后拿来亲自尝一尝,这样才能最终解决问题,所以通过今天的探讨,我们要给经典重新定位,它们是方法,是工具,但不是终点,也不是目标的本身,有了这个认识,我们以后再读经典的时候,就知道何去何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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