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至彭泽东升,🦌鹿饮溪公园畔,坂上梨园在焉。
沿溪行,曲径幽深,逶迤可数里,见村落,有人家。道逢老妪,问以梨园,则摇手对曰:“花已谢,果渐成,不足观。”行且去,不顾,语类楚声。踟蹰际,祖孙二人过,问之,则举手遥示。语次,彼童子者跳掷其旁,偶抬首举目,对视之,目炯炯,似讶余二人所自来者。
乃循其所示,逶迤往觅之。行道中,弥望处,遥见远山,云峰缥缈,近处则菜圃多相连属,有农人莳其中,为薙草灌园之事。
午后田塍寂历,时有鸟声,然第闻啁啾,浑不辨其所在,一时心动,默吟曰:“花影不离身左右,鸟声只在耳东西。”道旁多紫藤,花开蒙茸,日光珊珊,布花影地上,踏而前行,终至梨园。
登岗而望,蔚然成林,然则果如老妪所言,花谢,果成,枝头地上,偶有残蕊落英,未免伤神。方其盛时,千亩之林,敷花满身,当真有姑射之姿,成香雪之海,徜徉其间,神魂俱韵,岂知人间尚有烟火哉?
自恨寻春去较迟。
花有信,不相负,思再见之来年。
何须惆怅怨芳时?
归去,见道旁林间多坟茔,清明方过,新土为培,清明花红紫烂然。忽忆陶潜诗:
一旦百岁后,相与还北邙。
松柏为人伐,高坟互低昂。
颓基无遗主,幽魂在何方?
荣华诚足贵,亦复可怜伤!
生又何欢?死又何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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