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雷 震
住院初体验
HS医院，创建于1907年，全国前20家顶级的综合医院之一，医疗技术雄厚，著名专家云集，有全国最好的神经外科，有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
2010年3月25日，MRI查出我有脑部垂体瘤的第三天，我和家人在HS医院住院部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的门口等着Z教授的到来。确诊病情的那天晚上，全家打了无数个电话，说实话，作为一个居住在二线城市的小老百姓，要找一个上海大医院神经外科的医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亲戚朋友们告知的信息，无不是转了好几道才认识的医生，对于我这种被地方医院认为是急重险大的病情，显然不太合适。后来无独有偶，居然问到有个同事的亲属正好第二天要到上海找医生咨询脑手术开刀的事，就把我给顺道捎上了，他们联系的那个医生是全国知名的教授，千恩万谢之后，我就这样搭上了这趟便车。
住院部有些逼仄，到处都是人，路过的病房里躺着坐着站着人，不宽的走廊里有脑袋上绑着绷带带着头套的病人慢慢走着，还有一群群的医生快速走过，医生们不时被人拦住咨询病情，不多说话，对着灯光看印着一个个脑袋的胶片。医生办公室门口也等满了人，大家静静地等着，表情木然。
Z教授来了，个子不高，五十来岁的年纪，他迅速走进办公室，带上门，立刻有人开门进去，大家依次排着队，一个个接着进。排到了，我走进这间小小的办公室，不过三四个平方大小，只有张桌子和墙上一块看胶片的灯板。我慌慌忙忙地开始准备了一个晚上的病情介绍，才讲了3个字，教授一抬手制止了我，开口道：“片子。”我忙把片子和检查报告递上，他没理那张报告，拿了片子对着灯光看起来，他刷刷刷地一边翻看一边说：“垂体瘤，不小，位置不太好，建议开刀，经鼻不一定能一次切除，有可能要开颅二次手术。”他把看完的片子还给我，看了我一眼，说：“病人是你？”我点头。“现在暂时没有床位，普通病房的床位你大概要等半年，特需病房的床位大概等一周，但特需病房每天500元需要自费，你这个手术总体费用在5万左右。没有问题的话，你留个电话，有床位了通知你。”他一口气干净利落地说完，然后拿询问的眼神看我，我忙点头，“好的，好的。”留了电话，他不再看我，手一挥，“下一个”。
我推门出来，大上海的教授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全程不过三分钟，病情判断、治疗方案、情况介绍，没一句废话，气场太强，效率太高了。妈妈和大饼围上来问我情况，我学那教授手一挥：“留了电话等床位，一个礼拜左右，现在我们，回家！”
家人们都松了口气，气氛也轻松了些，妈妈说：“好久没来上海了，要不下午我们去逛逛吧。”我们四个人，爸爸、妈妈、大饼和我，来到上海世博会的施工现场，在快要竣工的中国馆门口照了张合影，结束了这一年第一次的上海之行。
一周后，我接到电话通知，带齐日用装备，和大饼两个人再次来到上海。
开单、缴费、到护士站登记，换好病号服，一直到我坐在32号病床上，看着手腕上那个刚被护士戴上的橙白相间的病号手环，我才终于意识到：我真的是住院了，人生第一次住院，就住到了大上海这么高大上的医院里，在这个遍地是教授副教授的地方，也算是不错了。
这是一个四人间的病房，面积不大，病床两两相对，比普通病房多了个电视机和小冰箱。其他三床都有病人，都在等手术。我们来自四个省，身体里都有个等待被切除的肿瘤。
我这新病人一到位，很快就有责任护士和住院医生来看我，给我布置注意事项，了解病情。医生走后，护士拿了一堆检查单通知我，今天做啥检查，明天做啥检查，说得我晕死，末了补充一句，检查都有护工陪同，护工会提前预约好，到时跟着护工走就行了。
大上海的医院很规范，跟着护工做了几个检查并没花费多少时间，按着预约时间到，不用排队，到了就可以马上做，着实体验了一把VIP的感觉。
做完检查下午无事，和大饼商量出去溜溜，在护士站递了请假条，我们两个下了楼慢慢地在周围逛着。医院所处的静安区，位于上海市中心，因古刹静安寺而得名，解放前曾属上海公共租界。医院的周围有很多幽静的小马路和洋房，还有很多特色小店和文艺清新范的咖啡馆，我们像两个来旅行的游客，慢慢地逛着，在上海戏剧学院的校区里走走，在咖啡馆里坐坐，打发掉了一下午的闲暇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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