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忆

作者: 走过岁月知冷暖 | 来源:发表于2020-05-01 18:41 被阅读0次

          家乡通电了,小村无夜,望灯光闪闪,星河灿烂,怎不令人感慨万端。

          小时候,燃在记忆深处的,是一盏破旧的麻油灯,不知从哪弄的古董似的高高的瓷桩,顶着豁了牙的小碟儿,碟内少得可怜的一点麻油上放着一根粗粗的用破棉絮搓成的捻儿,这麻油灯是非点不可时才点的,直到现在,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奶奶总是颤颤巍巍的拿着根柴火棍儿,拨呀拨的,尽量让灯花小点儿,说是怕费油。

          稍大的时候,家里点上了煤油灯,条件好的家里买了高级一点的罩子灯,还特意剪一方白纸,比着灯罩在纸中间挖个窟窿,往灯罩上一套,就显得亮了,但那会儿煤油是紧俏货,要凭票买的。每次都是“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明个儿卖煤油了,大人们便早早起来,提个瓶瓶筒筒统的 蜂涌向一公里开外的商店,占好地方,等门一开,来个争先恐后。一次,邻居大叔也去买,煤油刚刚打上,兴奋之余,不想后面一挤,煤油瓶重重地磕在拦柜上,瓶子碎了,灯油洒了一身,大叔顾不得许多,赶紧脱下衣服就拧说是怪可惜的。

          当然,围绕着煤油灯,人们还进行了小小的革新,弄个罐头瓶,在瓶盖上凿个寸把长的口子,再用薄铁片儿做成小长夹焊在上面,用纱布做成长长的捻儿安上,盛上半瓶子煤油,一点,亮极了。虽说是换汤不换药,但人们还是激动地美其名曰“大捻儿灯”。

          还有更高级的呢,那年,在萤石矿的大爷儿,拿回一盏嘎石灯,着实让人家开了眼:在灯槽里放上嘎石,在添上水,伴着滋——滋的响声,拧开阀门就势儿划着火柴,腾的一声着了,于是,便爆发一片欢呼,望着白白亮亮的火苗,看着铮明瓦亮的屋子,于是,在幼小的心灵就发誓,长大非弄上一盏不可。

          如今,那一切早已成为永远的过去了,就连极偏僻的我的家乡也点上了电灯,小小灯儿寓沧桑,欣逢盛世,怎不令人感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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