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春春从KTV走出来,眼影遮盖黑眼圈,香水味盖住烟味,夜风吹散一身酒气,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发生清脆的声响。
回到和花花合租的出租屋,两室一厅,一人一间,躲进自己的房间,甩掉高跟鞋,瘫软在床上,连卸妆的力气都没有。
隔壁传来男女颠鸾倒凤的声音,单薄的墙壁挡不住任何细枝末节,春春犹如进了3D影院,被环绕立体声淹没。
花花今晚出台,现在查的严,为了安全起见,没去酒店,把客人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花花是属于客人的,她脑子里可以胡思乱想,但身体不能抗拒。
春春带上耳机,听吴亦凡唱歌,随手查了一下自己手机银行里的数字,数字依旧小得可怜。
她已经二十八岁,青春只剩一条滑溜溜的尾巴了。回首这人生中最灿烂的岁月,竟没有一点亮色。
她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那里落后、贫穷,她的家里更穷、更落后。
她从小学习努力,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春春希望考进一所好大学,然后找一份好工作,改变家里的窘况。
可是,出乎预料,当她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却主动放弃了。
那时,她弟弟病了,病的名字很长,好像是外文的音译。春春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病,但她知道这种病很烧钱。
没钱买药治病,弟弟很快就会死去。弟弟才十岁,还没去过县城,还没坐过高铁,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经历过。她不想让弟弟的生命刚刚开始就画上句号,她要让弟弟活下去,哪怕多活一天也好。
她只身来到市里打工。
春春没文凭、没技术,能选的工作不多,干的都是体力活,有宾馆清洁工,有街头广告员,甚至当过保姆。
直到朋友介绍,到了夜场,春春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喝酒就能挣钱,并且收入是之前的几倍,她太需要钱了。
酒精和美色,让男人们丑态毕露。背着老婆的,背着女朋友的,道貌岸然的……一个个都很放得开。
春春端着杯子冷眼看着那些喝多了左拥右抱的男人们,小心翼翼地周旋着,坚定地保护着自己。
她从来不出台,客人生气的时候,她就哄:这几天不方便,下次随便怎么玩,你说我做,绝不多话……
前天,她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弟弟的病加重了,需要手术,手术费13万……
春春一下就蒙了,她去哪儿找那么多钱?她的账户里连1万都没有。
她想起了一直对她心心念念的钱总,他曾扬言,如果春春答应了他,就送她一辆车还有15万元现金……
春春想,是不是把自己的身子给他,她不要车,只要救弟弟命的钱。
可是,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苦苦坚守,试图把身子留给爱情。一边是自己的亲弟弟,一边是自己信念,她不知道该放弃哪一个?
此时,隔壁的花花终于发出了最后的一声呐喊,高潮之后一切都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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