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人,他是“民国四公子”之一,官宦贵族之后。但他不顾双亲反对,退出军界,厌倦功名。耽美读书、唱戏、写字、古玩,名士风流,野鹤闲云。
他30岁开始爱上收藏,倾尽家财收藏字画。曾遭绑架绑匪勒索300万,但他写信嘱咐夫人千万不要变卖家中藏品。熬到八个月后夫人向人借了40万才救了他。
要字画不要命,真是天下绝无仅有。
他本有三妻四妾,当看到潘素惊为天人,为她赋诗,金风玉露坠入爱河。潘素被有婚约的国民党中将软禁,痴情又侠气的张伯驹买通卫兵,孤身涉险,劫走潘素。
从此红尘漫漫,一对璧人,交相辉映,互相成全,钟爱一生。成就一段世人称羡的爱情神话。
他家资万贯却生活平淡朴素,淡泊高雅。视钱财如粪土,却把看得比命还重的藏品捐献给国家,有人称他慷慨“捐了半个故宫”。
他拒绝国家的奖励,只拿回政府颁的一张奖状,余生清贫亦自得其乐。
他,就是张伯驹,名士风流,高风亮节,野鹤闲云。文人气节,贵族气度,他用一生经历写尽。
01 名士风流,美人如玉,一见钟情,劫得美人归
这位“民国四公子”之一(其他三位是溥仪的族兄溥侗、袁世凯的次子袁克文、少帅张学良),出身官宦贵族之家,父亲张镇芳是袁世凯的表弟、北洋军阀元老、中国盐业银行创办人。
世人这样描述他:伯驹出身豪门,玉树临风,面若旦角,眉如柳叶,天然一段风情,全蓄注在一双丹凤眼中。竟也是,贾宝玉的骨子,纳兰容若的脾性,不顾双亲反对,退出军界,从此,读书、唱戏、写字、古玩、耽美在名士圈,名副其实一个京城大公子。
风流倜傥的张大公子在京城潇洒走一回,岁月静好,红尘如梦。这时候,他遇见了一个江湖奇女子潘素。
当时的苹果日报社长董桥在这样形容她:
亭亭然玉立在一瓶寒梅旁边,长长的黑旗袍和长长的耳坠子衬出温柔的民国风韵,流苏帐暖,春光宛转,几乎听得到她细声说着带点吴音的北京话。
伊人亭亭,光彩照人,气象万千,一旁的梅花逊色三分。就这样,二十岁的潘素惊艳上海。以气质和风情在上海十里洋场深受追捧,成为红极一时的“潘妃”。
这个风情旖旎的红尘女子,曾经是苏州名门千金,祖先是前清著名状元潘世恩,母亲是大家闺秀,潘素自小学习音乐和绘画,功底扎实,弹得一手好琵琶。后来家境衰落,她被继母卖入妓院。
跌入红尘的闺秀却不自怜薄命,她学社会上的纹身,在手臂上刺花,结交社会草根,不迎合权贵,侠女置身于销金窟,活得滋润自在,风清气朗,洁身自好。
一个名士风流,一个当红花魁,他们注定会相遇。张伯驹遇见她时,惊为天人,当场挥笔写了副对联:潘步掌中轻,十步香尘生罗袜;妃弹塞上曲,千秋胡语入琵琶。
一见倾情,佳人入心,似乎前生已是注定。张伯驹片语解花,深得美女芳心。他写她的寥寥两行字,尽得美人神韵。潘素的神态容貌与特长被他描摹得清绝雅致,不同凡响。
他们两人的热恋却激怒了已与潘素有婚约的国民党中将臧卓,臧卓为了阻止他们,把潘素软禁在一家酒店。
谁料,侠客张伯驹是个痴情汉,他托朋友买通臧卓的卫兵,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孤身涉险,劫走了潘素。那年,潘素二十岁,张伯驹三十七岁。
从此,一对风雅璧人,一生沉浮,相爱相随,交相辉映,互相成全,成就中国的一段爱情佳话。
02 爱她,把她塑造成最好的样子
婚后,张伯驹发现潘素有扎实的绘画功底和不凡的天分,如发现一块璞玉,大为惊喜,并着手栽培。
他引荐名师朱德甫,让她正式拜师学习花鸟画,接着又请众名家,如汪孟舒、陶心如、祁景西等名师各教所长,让潘素有所专攻,又全面发展。
绘画要学,文学要修,为了修习深厚的文学功底,他让她拜师夏仁虎学古文,这位夏仁虎,是当时著名作家林海音的公公。
他倾尽所有,为她寻来名师;带她游玩,在名山大川大自然的雄浑奇绝中寻找创作灵感。他是最好的爱人,也是最称职的导师。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潘素潜心修习,修为大增,画艺精进。
张家自有丰富的名家真迹,好学的潘素一一拿来学习。中国最早的水墨画、陆机的《平复帖》、隋代展子虔的《游春图》、李白唯一的真迹《上阳台帖》、黄庭坚的草书卷,随便哪一幅,都是价值连城的国宝。她近水楼台,学习描摹,尽得古人神韵。
潘素说:“几十年来,时无冬夏,处无南北,总是手不离笔,案不空纸,不知疲倦,终日沉浸在写生创作之中。”
渐渐,她有了名气,张大千夸她的画:“神韵高古,直逼唐人,谓为杨升可也,非五代以后所能望其项背”。
新中国成立后,她的画作曾被作为礼物送给来访的日本天皇、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老布什等。
她已然成名,一代名媛,是现代首屈一指的青绿山水画家。
真正的爱情,就是读你懂你,造就你,点石成金,把你变成一座宝库。
03 爱他,宠他为宝,一起“败家”,让他做快乐的自己
张伯驹酷爱收藏,潘素爱他,夫妻两人乐于此道,一起“败家”,在收藏的路上一路砸钱。
1946年,隋代画家展子虔的《游春图》流于世面,张伯驹卖掉弓弦胡同李莲英的老宅,购得了宝贝。
两个人挟着《游春图》,心满意足,乐呵呵地搬家,从弓弦胡同搬到了城外的承泽园。
张伯驹看上了一幅古画,他看中的都国宝级,自然价值不菲。而此时的他,经济条件不如从前,早已不是贵公子,也没有固定的收入。
画好,但是考虑实际,潘素犹豫着不买。张伯驹见她没答应,开始嚷嚷,见无效,最后索性躺倒地上,耍起赖来,任凭潘素怎么拉,怎么哄,怎么劝,都不肯起来。
潘素哭笑不得,最后只能咬牙答应:那就拿她的一件首饰换钱买吧。于是,几十岁的大小孩张伯驹才翻身爬起,拍拍沾在身上的灰尘,走了。
有一次,快八十岁的张伯驹和潘素小别,这时两人已结婚四十多年,不忍别离的张伯驹深情款款地写了“情诗”送潘素:
不求蛛巧,长安鸠拙,何羡神仙同度。百年夫妇百年恩,纵沧海,石填难数。白头共咏,黛眉重画,柳暗花明有路。两情一命永相怜,从未解,秦朝楚暮。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朝朝暮暮,两心如一。他成就她的慧质兰心,出尘脱俗,慧根独具;她倾心赞许他尘心不染,气宇轩昂,卓尔不凡。
有一种爱情,叫做张伯驹和潘素。有一种高度,就是爱他,让他做最幸福的人。
一生懂得与珍惜,交相辉映,一生应和。他爱她的脱俗,她爱他的随性。生活因爱情而幸福,人生,因彼此成就而更出色。
04 懂宝惜宝爱宝如命,却选择悉数捐献给国家
由于张伯驹在收藏界颇有盛名,有一次他惨遭汪精卫手下绑架,绑匪向潘素索要赎金300万,否则撕票。
可张伯驹家已无巨资,仅有的就是名贵字画。张伯驹深知妻子爱他,大难当头会会变卖藏宝,他写信要求潘素千万不能动家中的字画,尤其是陆机的《平复帖》这个最昂贵的国宝。
潘素只能听从,她耗尽心思,与绑匪斡旋,僵持了八个多月,她才借来了40万元,救了张伯驹。
他倾尽全力,捍卫国宝。他说:“不知情者,谓我搜罗唐宋精品,不惜一掷千金,魄力过人。其实,我是历尽辛苦,也不能尽如人意。因为黄金易得,国宝无二。我买它们不是卖钱,是怕它们流入外国。”
他深深懂宝,惜宝,知道任何一件书画,都是有价无市,一旦流失,或者永不复得。
这些他用命换来,花费巨资,呕心沥血收藏的字画,在新中国成立之后,张伯驹将它们悉数捐献给国家。
这些宝贝,成为北宫故宫等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因此有人称“半个故宫都是张伯驹捐的”。
张伯驹晚年说:“予所收蓄,不必终予身,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传有绪,则是予所愿也!今还珠于民,乃终吾夙愿!”
大家启功先生曾评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民间收藏第一人。”
当时国家作价20万人民币奖励他,但他分文不要,只留下了一张政府颁的奖状。他与潘素晚年守得一家清贫,相濡以沫,高风亮节。
他是一个穷光蛋,但又是一个真正的精神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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