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走出去的女人

 

饭店走出去的女人

      这天下班的有些晚，有个包厢的客人一直在喝酒，让我很烦躁，一直陪着他们喝完结账，很是疲惫，这种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的疲惫。

      回宿舍的路上听见周围有声音，我瞟了一眼，有个女人蹲在墙角呕吐。那里灯光很暗，她显得那样娇小，激起旁人的保护欲。她吐的很厉害，我想给她递张纸，又忍住了，想来她肯定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这狼狈的样子。

      我认得这女人，她的白衬衫照亮了我，是走的最晚的那一桌的客人。看她们的派头应该是公司聚餐，我坐在门外也听了几耳朵，不时有两三个女人出来说悄悄话，都是一些难为情的事，怕给同事和领导听见。这个瘦弱的女人就是其中参与者，她一会儿抿嘴笑，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皱眉，表情很丰富。

      话里她好像是新入职的，这年头哪个行业都不好混，她拼了命似的陪酒赔笑脸，有时还要忍受老板的咸猪手，日子过得如履薄冰，提心吊胆。我很同情她，又没资格同情她。谁又不是这个样子呢。

      饭店是一个烟火味浓重的地方，每天人来人往，有西装革履的公司领导，有带着工作牌的上班族，也有穿着大汗衫的修路工人，挂着毛巾满面红光在工地搬砖的苦力。还有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和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在饭店工作久了，对人生总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感慨。每天看着来这里的客人，白领有白领的心酸，农民有农民的幸福。

      见过买单时假意逃跑的人，也见过拿着一打钞票抢着买单又计较一块两块零头的人。倒没有看不起谁的意思，只是想到生活竟是这般捉弄人，像是旧时代的舞台剧，换场时演员总是台上台下慌乱跑着，又左顾右盼担心花了妆。

      一桌一桌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真像一部长得没有结局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