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城市之光》雷米
昨天去看了《心理罪之城市之光》，这部片子在推迟了几个月后终于得以上映。
不知前后修改了多少，整部片子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倒也不完全是所谓“伟光正”的原因，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整体情节设计上。
为此我特地去看了雷米的同名原著，大概觉得在内核上，电影和原著还是差不太远的。既然如此，电影中怪怪的的感觉，大概也是因为人物、情节部分重做之后，使得原著中本就存在的一些偏差，被更加放大了。
这部片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著名的《电锯惊魂》，一种“仪式感”在两部片子中都有一定程度的展现，但终归，在不同体制下的艺术追求不同，也就注定了比较之下，《心理罪之城市之光》只能算是前者拙劣的模仿者了。
简单来说，竖锯的“变态”真正体现了“仪式”的真谛，因而让观众或者电影中的“观众”产生“崇拜”之情，竖锯对于生命的体悟以及为此而设计的考验，对于人们心灵上的冲击比视觉上的冲击更甚。相比之下，《心理罪》电影和原著中的江亚都要苍白得多，导演和作者对于暴力或者网络暴力的思考，显然并没有达到刻骨的地步，因而无法给人留下更深的印象，不要说使人有模仿的冲动，就连对暴力的反思恐怕出了电影院就忘记了吧。
同时，在片尾以彩蛋形式出现的对现实中的警察、消防人员等表示敬意的镜头，在我看来，与本部电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对于现实中的英雄，我们固然尊重，但我想本片以及原著应该不是为了歌功颂德而创作的吧。换句话说，警察除暴安良是本职工作，无需赘言，真正需要创作成艺术作品以使观者反思的是，我们之间为何出现如此之多令人震惊的事件，以及为何这些事件总是周而复始、屡禁不止？
就比如任川的死，电影中删去了原著中的一段，即在任川被炸死后，方木疯狂地冲进了一家网吧，把一个票死任川的汉子铐上，又拿枪顶着一个少年逼问他是否参与投票。
我觉得这才是原著中的精髓，可惜，或许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电影将类似的许多原著片段删去了，因而对于我们每个人是否都是集凶手与受害者于一体的讨论戛然而止。
所以最后我给这不片子打了七分，六分是及格，一分给了邓超。至于阮经天，因为电影把江亚部分重做了，也就丧失了表演的机会。
而之所以给邓超只打一分，是因为他饰演的方木依旧无法超越《烈日灼心》中的辛小丰，以至于方木的角色中还残留了辛小丰的身影，甚至在影片开头，方木刚出场，恍惚间我还感受到了《美人鱼》中刘轩的气场。
可以说，剧本差了，坑了观众，更坑了演员。
再回头探讨一下本文的主意，关于什么是“暴力”、什么是“正义”的问题。
其实“城市之光”这个词用得很好。“光”不一定要是亮的，也即当一座城市全方位无死角的透明时，黑暗便成了这座城市的“光”；当一座城市连脚下的路都看不见时，一盏随时会熄灭的蜡烛也就成了“光”。
具象一点说，蝙蝠侠是哥谭市的“光”，小丑亦是。小丑，特别是希斯·莱杰饰演的小丑，为什么能给观众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就在于他是从不同维度照射进人们心中的“光”。同样是城市之“光”，蝙蝠侠和小丑这两种“光”之间的距离，要比两个不同宇宙间的距离还要远。
《心理罪》讨论的“光”的问题，是人们究竟该如何追求各自心中所定义的“正义”。是坚决依法守法？还是毅然舍法求法？电影和小说都在试图剖析这个层面，但都失败了。
当然我也无法给出答案。
就拿江歌案来说，我们该对刘鑫如何？又能够对陈世峰如何？说实话，陈世峰能够在日本审判，是这起案件自始至终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我不敢想象，经过如此喧嚣的网络舆论，谁还能保留几分理性？
而因此我又想到一个问题，当国内讨论者们事先就知道陈世峰至多不过被判二十年的结局时，为何能对日本司法保持高度的认可？一旦换成中国的司法这样审判，结果……
还有在于欢案中，这起在我看来典型的司法失败案件，也终究被淹没在甚嚣尘上的舆论欢呼声中，像是从头至尾都合情合理一般。
对于城市的失望，我没有从方木身上看出，也没有从江亚的行为中看出，更没有从徐纪周和雷米的创作中看出。可惜又可喜的是，由他们所带来的疑问，更加坚定了我此前对竖锯和小丑的看法，这难免有些讽刺的意味。
当然，我从来不是一个提倡暴力的人，我也无法一口咬定，将来遇到类似问题时我会始终保持一种态度、一种做法。
因为我始终不是当事人。
每个人都是会变的，在日复一日的同类观察中，在点点滴滴的悲哀积累上，我们异化的步伐越迈越大，只是有些人异化得快些，有些人则到死都未抵达质变的那一步。
2017.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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