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恋虽险,不愿脱险
(一)
也许每个女生的心底都有一个曾经爱过的男生吧。宋一宁暗想。她合上了手里的小说,关上了床头的小灯,准备睡觉。夜已经深了,她的上铺传来叽叽咕咕憋笑的声音。“哎,你咋还没睡?”她小小声问上铺的胡桃。胡桃是一宁的好闺蜜,也是一宁的上铺。胡桃压低声音说:“我在看综艺呢。吵到你了吗?”一宁说:“没有,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旁边的舍友发出不满的声音,似乎是嫌弃她俩说话声音太大了。一宁吐了吐舌头,闭上了眼睛。她非常不喜欢另一个舍友。
黑夜笼罩了整个帝都。
早上7点,一宁打着哈欠,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宁在B市S大读大一,国际关系专业,和胡桃一个班。一宁的另一个舍友是外语系的,因为外语系人太多了,就把其中一个女生分到了一宁的宿舍。一宁蹑手蹑脚地洗漱,轻轻地带上了门。学校每天8点半上课,一宁一般都是去自习室晨读一小时,之后吃完饭去上课。
自习室已经有人在努力学习了,一宁决定今天去小树林长椅那边坐着。B市的初秋是甜滋滋的味道,树叶开始过渡为金黄色,一宁觉得特别浪漫。一般来说,小树林那边是播音主持班级的天下,因为每天早上都有人吊嗓子,字正腔圆地说着“八百标兵奔北坡”。今天人不是很多,一宁坐在长椅上,开始背单词。她偶尔抬头看看远处高耸入云的山脉,或者听听树上松鼠们追逐嬉戏的声音,很是惬意。她突然有种躺下的冲动。她看看周围没有人,于是就在长椅上躺了下来,用书盖住了脸。她开始回想起昨晚看的小说里的情节,渐渐的,周围陷入了寂静。
远处悠扬的钟声响了起来。一宁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糟糕!”竟然睡着了。她非常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快速收拾好东西往教室方向跑。早上的课是马原大课,好几个系一起上,老师肯定要点名的。
跑过篮球场一群男生正在打篮球,一宁边跑边漫不经心往那边看了一眼,感觉中间有一个个子高挑的男生特别住眼球。她满脑子都是不想迟到的事,丝毫没注意到一个黑色的球体向她砸来。于是在一片惊呼声中,她中了头彩---被从天而降的篮球砸晕了。 没有夸张,她一瞬间真的被砸懵了,因为她觉得突然头很痛,然后像是被人踹了一脚一样倒下了。 她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感觉四面八方的人七手八脚地把她扶起来,她努力地想睁开眼。耳边吵吵的,她感到鼻子里热乎乎的有液体,她用手摸了一下,一手血。她最后一个想法就是:这节课上不了了。
就像是做了很久的梦。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校医院了。
看她醒了,身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高兴地说呀你终于醒了。“路畅,她醒了。”
那个叫路畅的男孩子应声而来。宋一宁仔细辨认了一下,他好像就是那个特别出彩的男生。近距离看,长的还不错。
他笑眯眯地说你醒了。
何荷子没说话,她想喝水。
路畅把放在桌子上的纸杯递给何荷子,刚接的,温水。
路畅说:不好意思啊美女,球滑手了。
宋一宁摇了摇头,说,没事。
路畅说:你别担心,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儿。休息一下就好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宋一宁挣扎着到处摸自己的书包,路畅赶紧把包递了过来。一宁打开手机,里面好几条未接通话,还有十几条胡桃发来的语音微信。她一看全是60s微信,想想她的头又开始隐隐做痛。
她问路畅:校医院能开假条吗?我本来要去上课的,结果现在课上不了,应该可以补假条吧。
路畅点了点头,说,我给你问一下。 他走到校医面前说了几句,校医爽快地答应了。
宋一宁说,我没事儿了。
路畅说,我送你回宿舍。
(二)
回到了宿舍,第一节课已经下课了。
一宁换了衣服,躺在床上觉得自己真是点儿背。她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来笔记本,里面夹了一张颇有时带感,已经有些泛黄的贺卡。她打开贺卡,里面用有些稚嫩的钢笔字写着:圣诞节快乐!落款是一个关注你的男生。她摸着贺卡,感觉像是回到了初中。
“累死了”。门呼地一下被推开了。 原来是她另一个室友冯肖回来了。冯肖冲一宁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了。一宁不动声色地把贺卡夹回了笔记本,回应冯肖,你回来了。话音未落,胡桃冲了进来,大声说:你今天怎么翘课了,消息也不回,老师点名我说你生病了她让你补假条。
一宁说,唉一会儿吃饭给你解释。
正说着胡桃打开了手机,她坐在一宁对面,开始刷朋友圈。她突然身子开始颤抖,一宁说,你咋了?胡桃笑着说,你看这视频,这谁啊,这么倒霉,被篮球砸晕了。
一宁脸色一变,夺过手机,原来是有人无意中拍到了自己被球砸到的视频,标题是,无巧不成书,画面中,一宁跑过篮球场,结果被篮球砸了个趔趄,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旁边很快围了一堆人。视频拍摄地是在教室,看不太清人。一宁讪讪地说,这有什么好笑的。
胡桃拿回手机,又点开看了一眼,说,诶不对啊,这人怎么这么像你。
一宁没好气地说,这就是我。
胡桃说,啊宝贝,你被砸了,没事儿吧。
一宁说,被抬去校医那边了,你说呢。胡桃说,被谁砸的,道歉了吗?
一宁说,是一个叫路畅的。
胡桃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接着她亲昵地挽起一宁的手,今天都受伤了,走,咱们吃点好的补身子。
一宁笑眯眯地和胡桃走了。她的头还有点闷闷的疼。
她们俩出门后,冯肖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她看了看一宁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翻开看了一眼,又打开看了看那张泛黄的贺卡。她把东西恢复成原样,也去吃饭了。
(三)
这周作业很多,一宁问胡桃要不要去自习室写作业。胡桃摇了摇头说,不了,我今天想歇歇。一宁说,你都歇了多少天了,小心别挂科。 胡桃笑眯眯地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好像已经成了胡桃的口头禅。
一宁去了自己最喜欢的一间自习室,那个自习室比较偏,人比较少。而且,楼下有一棵大树,一宁给它起了名字:TreeFeona。学习累了,一宁会到树下坐一坐。
她进去的时候,自习室还没人。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她打开了灯。刚坐下没多久,她突然发现吊灯怎么一闪一闪地。她觉得应该是吊灯接触不良。于是她关上了灯,顺手拿了老师用的塑料教鞭,踩着桌子,准备捅一捅吊灯。一宁有170cm, 身高在女生里算是高挑,五官也很周正,但是吃了身子不够丰满的亏,看上去有点干瘪。一宁家的人都晚熟,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宋妈妈生完一宁才开始变个不停。一宁也是,尽管都上大学了,看上去还和高中生差不多。
正当她准备动手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灯也亮了。
一宁被吓了一跳。
进来的是负责投影仪的阿姨。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踩着桌子举着教鞭的一宁。
一宁觉得非常尴尬,解释说,阿姨,您看,这灯,它不太亮。
解释了半天,阿姨算是明白咋回事儿了,操着带有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这事儿哪能让你来,我找个人给你看看。
她叫住了外面路过的一个男生。
男生走了进来,看到他一宁感觉十分眼熟,这不是那天医务室的那个男生吗? 叫路畅好像。
路畅也认出了眼前站得高高的一宁,心想说,坏了,这不会是让球砸坏脑子了吧。
(四)
一宁觉得非常的尴尬。她指着灯说,你看,这个灯忽明忽暗的,八成是接触不良,我就想修好它。路畅明白了,说,我来吧。
他细心地扶一宁下了桌子,然后他轻轻松松地搞定了灯的问题。一宁嘘了一口气,说,谢谢啊。
路畅回答说,没事儿应该的。他问一宁:上次真抱歉篮球砸到你,没事儿吧。一宁笑嘻嘻地说,没事儿啦。哪有这么娇弱。篮球砸一下算啥。路畅挠了挠头,说,好吧。他又转过头说,对了同学,你叫什么呢?我叫路畅,是数学系的,大一。 一宁笑了一下: 宋一宁,国际关系的,我也大一。路畅说,宋一宁,好耳熟啊,我好像也有同学叫这个名字。一宁说,名字太大众了吧可能。 两个人都笑了。
路畅说,那一宁,我们回见。一宁点了点头。
回宿舍的路上,一宁想着路畅这个名字,觉得也很耳熟。她记得初中的时候班里有个男生叫路通的,路通路畅,还挺押韵,像双胞胎。她想着想着就笑了,怎么可能呢,她很快就把双胞胎这种奇怪的思想抛到了脑外,秋风有点凉了。她裹紧了大衣,快步向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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