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接触到阿乙的作品是他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下面,我该干些什么》。不可否认,我当初是被它用强烈的色彩所绘制的人物封面吸引的。
阿乙在那部作品里表达了一个生活的一种状态:空虚。无怨无仇的学生怎么会对一个年轻活泼的姑娘惨下毒手?因为空虚。这样的动机我第一次看是无法接受的,细细品味也稍微理解了一点。(但还是无法接受)
而今天要介绍的这本短篇集《鸟,看见我了》,跟空虚也有一定的关系,但更深层次的主题我想大概是迷茫。这本书的所有短篇故事都是一出人生悲剧。
1、《意外杀人事件》
这个故事的叙述手法是比较奇特的。阿乙在故事一开始并没有直接描写杀人事件的过程,而是先一个个地介绍杀人事件中的角色的生活,再在文章最后描述杀人事件。所以,没点耐心可能会不知所云。
在我看来,阿乙在这个故事中描述的角色大多带有悲剧色彩:
超市老板赵法才婚后爱上另一个女人。由于事情被老婆发现,所以他亲自将女人赶出家门,从此一蹶不振,像失了魂魄似的日夜坐在朱雀巷的石头上;
妓女金琴花在做生意时被警察抓个现行。她被自己敬爱的女警罗丹踩了一脚后,悲痛不已;
混混老大狼狗被小时候自己放过的小孩打败,从此贪生怕死,活在对死亡的恐惧之中;
公务员艾国柱不甘心在小县城里过着固定好的一生,决心出走;
生物老师于学毅走不出被心爱女人拒绝的阴影,在被别人嘲笑后用酒瓶刺伤别人,从此精神失常;
傻子小瞿被流氓朋友挑拨,赶走心爱自己的妻子;
农民工李继锡忘记将火车上的工资拿下,询问派出所无果后砍死上面介绍的六人,最后被捉住。
纵观这些人物,我们就能感受到阿乙所要表达的观点:人一旦没了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就会失去灵魂。上述人物除了艾国柱,其他人都失去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或物,如爱情、金钱、威严等。而没了这些东西,人便成为行尸走肉,对生活再无激情。
有人会觉得,这些人死得很无辜,不明不白。的确,他们之所以会死不过是偶遇了李继锡。其他人失去了灵魂一样的东西,也许死是一种解脱,但我比较可怜的人是艾国柱。他意识到了自己不能在这座小县城虚与委蛇,即将出走却遭遇这种惨案,作者在最后也表达出对艾国柱的同情。
在我看来,傻子小瞿应该是幸运的,因为他傻,所以即使失去了老婆他依旧欢乐如初。由此可见,如果你失去了对你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装疯卖傻或许会让自己好受点。
这杀人事件意外吗?并不觉得。
2、《小人》
纵观全文,阿乙并没有指明谁是小人,而是让我们自己理解。故事中,冯伯韬被警察误认为是杀害何老二的嫌疑犯,在严刑拷打后承受不住,认罪。在他即将上刑场时,他的情人为他作了不在场证明,他得以生还。最后真凶陈明羲出现,并被执行死刑。
小人到底是谁?每个人的理解不一样。有的人可以说,小人就是严刑拷打逼供的警察们;有的人也可以说,小人就是陈明羲。他为了给父亲治病,不得已而抢钱杀人。
有时候太过艰难的生活,容易把人逼成小人。
3、《先知》
本文主要讲的是一个人对生活的所思所想。故事开端我以为这篇文章是在批判民科的,毕竟主人公是一个无学历的人。他把对哲学的想法都发给了袁博士,一位哲学大师,随后上吊自缢。而他的想法正是我们前面反复强调的,空虚。
以主人公的观点来看,时间对于我们是邪恶的,是杀人凶器。我们每天都在干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为的是消磨时间,不让空虚有机可乘。为了消磨时间,杀人也好,谈恋爱也好,什么都好,只要能杀时间,人就能活下去。
我同意他的部分观点。毕竟,空虚有时候让人难以忍受。开学前我提前几天来到学校,外面磅礴大雨下个不停,被困在宿舍无法出去。要不是有几本小说作伴,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消磨在宿舍的一天。
但是,如果一直这样看待时间的话,那么每分每秒都是在算计,算计着如何消耗它。时间是覆盖在我们身上的,躲也躲不过。像这样想的话,生活也太痛苦了。我们可以这样看待时间:时间不是用来消磨的,而是用来升华的。每个人都有时间,对时间的态度不一样,时间的意义也不尽相同。
给时间意义,而不是时间给你意义。
4、《情人节爆炸案》
这是除了《意外杀人事件》外最长的一篇故事。
主人公是警察,在调查一桩爆炸案。经过一系列的摸索排查,找到了凶手的真实身份:一对男同性恋。
坦白地讲,看这个故事就像在看侦探小说一样,每次以为找到凶手结果又没有。作者在这篇故事中想要表达的,我想应该是同性恋者在生活中不被接受的艰辛。因为不被接受,才选择了两人渴望已久的壮烈的死亡。
同性恋现在在中国范围内越来越被人们所接受,但是接受人一般是高学历,拥有开放平等的思想。如果你在落后的地区宣扬同性恋,那可能会被当地民众暴打一顿。很不幸,文中的同性恋就是生活在思想落后的地区,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我没有体验过同性恋,所以我也不好发表什么“为什么不被接受就得死呢”这样的话。只是明白了一点,同性恋之间的感情与正常情侣并无异样,甚至更深。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