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六月的第三个星期天,父亲节。以往的这一天我都会看那部名叫《搭错车》的电影,每一次都会触动到泪腺。把自己感动到一塌糊涂之后,却从未想过要为自己的父亲做点什么。
还有三天,刚好是爸爸去世两个月的日子。在这件事发生以前,我一直以为我的父母是会长命百岁的,可命运就是要打破我脑中自行建立的规律。
爸爸走得很突然,心肌梗塞。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周五,我洗漱完听见妈妈在外面打电话,带着哭腔。我问她怎么了,她说爸爸全身僵硬冰冷,怎么都叫不醒。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早晨爸爸的脸,当时他已经没了气息,尽管送医院做紧急救援也是无力回天。只是这一切太难以置信,以至于非要等医生宣布死亡我们才死了心。
还不到两个小时,家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弟弟也在那天下午从广州赶回了家。妈妈尽管很伤心,还是强撑着和弟弟一起打点一切,剩我负责难过。难过的是突如其来的结果,难过的是他什么都还没享受过,难过的是我什么都还来不及说。
都说爸爸和女儿是上辈子的情人,这我相信,而我也肯定是我爸最宠爱的情人,才有缘分这辈子就我一个成为他的女儿。然而我这个女儿一点都不称职,不但没尽一点孝道,还总是仗着他的溺爱“为所欲为”。
小时候并没有觉得爸爸有多疼我,妈妈也说过爸爸是极少抱我们的,可以说,那时的我不知道父爱。直到我们长大,爸爸和我们的关系才真正亲密起来,尤其是我。
爸爸初中学历,是一家服装公司的经理,虽说学历和工资不高,但他的智慧和乐观风趣的性格让他拥有好人缘。从我读书到工作,甚至谈婚论嫁,都离不开爸爸的帮助。在我印象中,他认识的人似乎遍布了各行各业,仿佛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妈妈不止一次和我说,要我好好对待现在的这份外贸工作,因为这是爸爸帮我争取并很希望我能有所收获的。他对我的宠爱有多大,对我的期望就有多大。
之前我在深圳工作了两年多,因为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爸爸才一直催促我回家发展,期间我也见过几个相亲对象,也很不争气地和谁都没开始过。为这事爸爸真没少操心,还好现在我有余先生,爸爸去世前也至少能放下一半的心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象解决了,剩下就是工作的事情。找什么样的工作,在我们家这个小地方真是很难考虑,做外贸或是政府工作估计就是最牛逼的吧。鉴于我的专业,爸爸更倾向于前者,所以当我小心翼翼地说我想去花店工作的时候,我们还是吵了一架,起初他很耐心地和我解释,到后来我的固执彻底激怒了他。
那一阵爸爸自己工作压力很大,还要为我的事情分心,已经26岁的我确实很不懂事。固执到不像话的我时常让爸爸无可奈何,有时明明是我的错,但因为自己脸皮薄说不出道歉的话,爸爸总是为我解除尴尬。他清楚我的习惯,知道我的喜好,纵容我的一切,我想再没有一个男人像他那样完美。
爸爸说过他最怕的事情就是看到我哭,所以在他的遗体前我不敢哭出声,生怕他听见会难过。爸爸每天早上起床都很难被叫醒,包括妈妈和弟弟都没辙,只有我一人会赖在床上使劲磨他,他从来也只会被我一人叫醒,然而他走的那天早上,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到了真正失去的时候才明白“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遗憾的是你来不及看见我结婚生子,我没机会陪你到白发苍苍。愿你安息,我亲爱的爸爸。
祝愿所有的父亲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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