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人生到头来就是不断放下,其中最令人心痛的,就是没有好好地告别。
一
最近新刷了遍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深受感触。当男孩和老虎终于到岸,男孩累倒在沙滩上,看到老虎在沙滩上伸展四肢,向着丛林走去,老虎走着走着停下后,男孩以为他会回头看自己,可是老虎的眼睛始终望着丛林,终究没有回头。
当男孩得救后,男孩哭了,不是终于被得救后喜悦的泪水,而是伤心,伤心老虎那么轻易的就离开了他,永远地离开了他,男孩望向老虎消失的丛林,泣不成声。
他想跟老虎说,这一切都结束了,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谢谢你陪伴我,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可最终没有机会说出口。
可能在我们的青春时代总会有那么一个人,那么一些事让你始终无法真正放下。生活需要仪式感,对于告别,可能也需要些仪式感,让我们明确一段感情的结束,一段关系的终止,也预示着新的生活即将到来。
毕业季,我们告别几年相依为伴的同学,告别以前的生活,所以小时候我们会写同学录,抒写对彼此的祝福和纪念。游子远行,我们告别父母,告别亲人。
二
曾经有件事困扰了我好几年。在高中时期,遇到了这么一个人。大课间的时候,我们趴在紧紧挨着的课桌上补觉,睁开眼就是彼此。
偶尔中午在教室休息时,他会一时兴起帮我揪头发的分叉,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头发在他手上,逆着阳光冲我微笑,我想这大概就是喜欢的样子吧。
到了冬天我的耳朵会经常性的发热,烧得很不舒服,他会在下课的时候默默地下楼帮我接杯凉水让我冰耳朵。
会帮我在课堂上写好老师让我造的句子,会在我课间休息时默默的驱散周围的杂音,会教我打羽毛球,会为我做很多很多事。那段日子让我在后来很长时间里,想起来就会觉得温暖。
可是,急转如下,我们突然就不再说话,像是从没有认识过一样,形如陌路。
出于女生的矜持,我没有询问为什么,就赌气再也不理他。后来的后来就成了一个心结,固执的不提往事,不问因由。
当时如果我放下矜持,放下骄傲,好好的问下为什么,可能这就不是一个心结,可能彼此后来会好好相处,不会计较当时的是是非非,就会放过自己,不会在苛责自己,对这段过去,对这个人会释怀。
我们会告别一个人,告别一件事,可慢慢发现,我们的不断告别,其实最终都是对自己告别。告别自己的平凡,告别自己的胆小懦弱,告别自己不舍得,告别自己的固执。我们会在不断的告别中学会释怀,学会成长,会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留下美好,少些遗憾。
三
告别有时是一瞬间的事情,有时是一个过程。但不管是瞬间还是过程,都需要认真的对待,或许你疑惑许久事情会得到答案,或许重拾一份情感。
美国前总统里根的女儿年少时曾与其父亲政见不合,几乎与父母决裂。经过许多年的冷战之后,当父亲重病时,她又重回父母的身边,在陪伴父亲抗争病魔的艰辛旅途中,她审视了自己曾年少轻狂对家庭,对父亲造成的伤害。
寻回与父亲相处的记忆,再一次触摸到了父亲,认真聆听了父亲的声音,学会了与父亲对话,懂得了父亲的爱和宽容,与父母,与家庭和解。
彻骨寒心的悲怆,对疾病的无能为力,痛心悔悟的女儿,生死之间浓浓的父女之情,都弥漫在这场漫长的告别中。
也正如她在《漫长的告别》这本书中说道,在我们与自己,与他人告别的过程中,我们不断发现自我,整理着生活的主次,从开始到结束,有悲伤,有欢乐。时间像一条长河,载着我们顺流而下。在学习承受痛苦的过程中,我们长大,成为从小就立志要做的人。我们回首人生,看到了我们的过去,也会更理解我们的现在。
我们能尽力做到的只是不留遗憾,在人生这么漫长的旅途中,让自己轻松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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