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的时候,在酒店上班,认识了王涛。王涛是酒店的部门经理,来自乌鲁木齐,个头不高,大概175的样子,身材瘦削,目光深邃,神色冷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质。让很多女下属为之着迷,为之慌乱。很多女下属极尽诱惑之能事,整天像蜜蜂一样,围绕在王涛周围,无事大献殷勤。
可是,王涛从来不为所动。
而不为任何女人所动的王涛,更添一层神秘感,人人都在猜测:经理怕是受刺激了吧?要不就是有病吧?很快,关于王涛的流言蜚语,此起彼伏。
王涛充耳不闻,从不解释,绝口不提,兢兢业业,疲于工作。而关于女人,更是唯恐避让不及。
年底的时候,酒店评优秀部门经理,王涛被评上了。那天晚上,王涛请部门的员工聚餐,我也去了。
那天晚上,王涛喝多了。满桌的酒菜,几乎没吃一口,只是一个人拿过两个酒杯,不停地倒酒、喝酒,喝酒、倒酒。
于是,喝多酒的王涛就醉了,醉了就哭了,哭了就晕倒了。
两个男同事见状,想要扶他回宿舍。他摇摇晃晃着身体,神色凄然地拒绝了。然后,开始断断续续地叙说着他的爱情。
他初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女孩文文静静,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他乍见之下,一眼便喜欢上了,而且还是那种不可救药的喜欢。后来,到高二的时候,女孩终于接受了他,但是,在那个年代,肯定是偷偷摸摸的恋爱啊。比如书里夹纸条啊,托人带口信啊,假装偶遇啊,总之就是想方设法讨女孩欢喜。他说他永远忘不了女孩看到他时面若桃花、星辰大海的样子。
高三毕业那年,他考上南方的一所大学,而女孩却落榜了。他与女孩临别之前,送给了女孩一张自己的单人照片。轻轻咬着她的耳朵说:我等你,会一直一直等。女孩紧咬嘴唇,泪水涟涟,与他依依惜别。
说到这里,王涛忽然说了一句:看,那会的爱情,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纯粹。没有什么誓言,就是简简单单的“我等你”。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三个字,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等到她了。
王涛顿了顿,接着往下说。
女孩选择了复读。但是,有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一个同学不小心碰了她一下,然后她就开始流血不止。后被送至医院,一查之下竟是白血病。女孩犹如晴天霹雳。女孩不相信,却也不得不接受。接下来的治疗,痛苦自是不必说,而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是来自于治疗费用。
即使如此,女孩也没有告诉他自己得了白血病,依然顽强的坚持一周写一封信给他,甚至有一天,她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穿了一条好看的白色长裙,去照相馆拍了一张照片寄给他,告诉他自己一切安好,让他等他之类的话。在看到照片的时候,他惊为天人,他觉得女孩儿就是仙女下凡。而他不知道的是,女孩让人给她化了妆,就为了不让他看到她惨白的脸颊,和孱弱的身体。
后来,女孩因为家里没钱,不得不放弃治疗。再后来,情况急剧恶化,女孩很快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当他得知消息匆匆赶回乌鲁木齐的时候,女孩已经闭上了双眼,双手静静地放在胸前,手里紧紧攥着的是他的照片。
说到这里,王涛泣不成声:我还没来得及说爱她,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爱她,她就永永远远地离开了我。今天为什么我请大家吃饭啊?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同时也是她的祭日啊!说罢,他颤抖着双手从钱包里掏出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他的,一张是她的。他把两张照片并排放在一起,他的头微微向右倾斜,她的头微微向左倾斜,就像一张放大了的结婚证照。照片上的她,果然惊为天人,像极了白色的天使。
“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遇上像她一样的人,也不可能再爱上别的女孩。十年了,十年过去了,我依然在等她来。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穿着白色的婚纱,向我款款深情地走来。”
说罢,王涛说:谁还没个爱情?谁还没个天荒地老的爱情?而我的爱情,就是两个人即使隔着天上人间,也要天荒地老。
什么是爱情?爱情大概就是在你走后,我仍然爱着你,义无反顾。哪怕你只来过一阵子,哪怕只剩我一个人,孑孓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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