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日子没有读书,那怕只是去读一两篇散文。一想到这,就感到有点不自在。倒不是说我有多么爱读书,读书又有多么高雅,不是这个意思。但不读书,人多半粗俗。我想,日日陷于俗务,这样的生活不是我的理想。再说,一个写作者怎么能不读书呢。眼前的生活本就简单枯燥,又少读书,能有什么好写的呢,能写出什么好的来呢。
近日接着读《平凡的世界》。田晓霞死了,为救溺水的孩子自己反被洪水吞没。我为之神伤。总感觉田晓霞是一个美女子。遗憾的是,晴空霹雳,不幸让她过早地离开了我们。正与孙少平热恋,我也还记着他们的三年之约,怎不让人伤悲呢。可以体会孙少平的心情,痛不欲生。失去了内心最坚强最柔软的东西。
我试图去看改编的电视剧,可第一集只看了一个开头,就不想看了。感觉演员在表演。还是看书有意思。就像我觉得田晓霞是一个美女子一样。这种美不仅实在,也在于我的想象。
我看书常常会同时看两本。《平凡的世界》带着在上班有机会的时间看,枕边书则在下班看。比如傍晚,随手拿起《创业史》,才看了开头的题叙部分,上班时间到了,所以没有看完。
但它的故事一下子让我记住了。有两个感受。一个是对于饥饿。1929年的黄土高原,饥荒的难民由渭北逃难到渭南。有卖儿女的,送给人家保全性命的。有躲避兵匪强盗的。
下堡村的梁三,四十来岁,丧妻。他在逃难的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新妻子,海娃妈。
这个婚姻可以说,完全是由于饥荒造就的。梁三有力气,家底比难民强。还有哥哥帮衬。海娃妈,孤儿寡母,为了活命,跟了梁三,正合适。
在饥饿面前,人能有什么额外的希求呢,只想着能活命。
我虽出身农村,家庭普通,记忆中粮食也有不够吃过,但不至于挨饿。真正的饥饿,我是没有体会到。至于躲避匪盗,也没有这样的经验。
以前读书读到类似的内容,并没有引起我的思考反想。不过是当故事,当书读读而已。今天读到,有了一种意识。那就是,书上写的这些,我相信是真的,是真的有人过过这样的生活。
那么作一个简单的比较:如今的生活是不是算是很不错的呢,比过去的人们是不是要幸福呢,现在的社会是不是比过去要好呢?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我就觉得我们应该为此感到幸运,感恩,珍惜。
其二是海娃妈自跟着梁三后,虽是半路夫妻,但他们的人生自此有了新的篇章。海娃妈一心跟着梁三,梁三也真心务实对待她娘俩,后来海娃妈给梁三生了一个闺女。
他们的结合让我感动。两个没有依靠,孤苦的人找到了人生的归宿。再怎么穷,再怎样艰难,只要两颗心在一起,就足够抵御一切,组成一个世界。这一种温暖和力量,是一个人所没有的。
明后天休息,我想去光哥那儿看看。打电话给他,不想到,他告诉我在医院,说旧疾犯了,腰痛得站不住,上不了班。啊,虽然我知道光哥身体不很好,但听了这个消息,仍让我有点吃惊。
我因而在想:人的一生真的没几个好的时候。本来,人到中年后各方面成熟,当是享受生活的时候,可是,偏偏身体开始出毛病。所以,一切要珍重!
晚上读村上春树的一篇短文,读时让我会心一笑。很开心,很轻松。村上的语言,幽默,俏皮。那种感觉一下子说不出,反正与大陆作家的风格不同。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村上没错。
摘了两段在下面:
上了年纪,因而比年轻时轻松惬意。这样的事找一找,出乎意料居然还有许多。比如“变得不易受伤了”。哪怕被人家说了难听的话,受到难堪的对待,像年轻时那样心被深深刺痛、甚至夜里睡不着觉的情况也变少了。心想“哎呀,没办法”,大白天便呼呼大睡。呃,大白天便呼呼大睡的,大概也只有我了吧。
为了不受伤,要么穿上厚厚的铠甲,要么让脸皮越来越厚,这样一来疼痛当然会减少,可感受力也相应地不再敏锐,无法像年轻时那样用鲜活清新的眼光观察世界了。总之,我们得付出这样的代价,才能过上轻松自在的现实生活。这,呃,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午睡时,我总是轻声播放音乐。演奏家们在尽心尽力地演奏,我却拿来做午睡的背景音乐,心里觉得挺过意不去。不过,这也是自然而然的结果,只好请多多包涵了。
假如遇上烦心事,就盖好被子呼呼大睡。《解决烦心事最好的办法》村上春树
村上说,解决烦心事最好的办法是去睡一觉。
拿现在的生活来说,我也觉得睡觉真是一件美事,一件相当舒服的事。想起来那种感受,真叫人回味。
村上的意思是,睡一觉醒来,烦心事就忘了。精力充沛,重新投入到新的生活工作中去。而不是消极的睡懒觉。
我说睡觉是一件美事,舒服事,叫人回味,主要是针对上班的疲累,睡眠时间的不够。有时,真的不想去睡,尤其是休息日。休息时间短暂,怕睡觉给浪费掉。
我很喜欢村上的语言,或者说,喜欢他这种说话的调子。我相信,如果跟村上面对面聊天,一定是一件有趣的事。
在同一个公号里,还读到莫言的《晚熟的人》。
读到,
在看到《列宁在1918 》中芭蕾舞剧《天鹅湖》的片段,我们便嗷嗷乱叫,常林——村子里最调皮捣蛋的青年,大声评论:“奶奶的,脚尖走路,屁股上打伞,这是什么玩意儿?”
形容芭蕾舞演员的服装,叫“屁股上打伞”,既粗俗又形象,真让人忍俊不禁,亏作者想得出来。想笑又没能笑,终于因憋着,没有笑出声的在喉咙腔肚子里笑。这一笑就岔了气,像噎着了,引起一阵咳嗽。
注意到对晚熟的诠释:
晚熟!当别人聪明伶俐时,我们又傻又呆;当别人心机用尽渐入颓境时,我们恰好灵魂开窍,过耳不忘、过目成诵、昏眼变明、秃头生毛,我就是个例子。
“我不够成熟,不够圆滑,不够老练。 没关系,我只不过是一个晚熟的人。”
《晚熟的人》莫言
又有云:
《警世通言》:“早成者未必有成,晚达者未必不达。”
我问自己:你是不是一个晚熟的人呢?
读这篇时,我开始是把它当散文读的。我因此想到写大散文,长篇散文,或许可以从写小说中来借鉴,比如《晚熟的人》。在事件中套小事件,在主杆上分枝。由主要人物说到另外一个人物。
这样写开去。但,又必须写回来。并不是任性由缰。其中穿插,如果拿结构来做比,有点倒叙的意思。要有大境界,开阔的视野。这些素质,我想跟一个人的生活环境经历有很大关系。
由读想到写。真的想为你写一篇文章!为喜欢我的读者写出好作品。
这个“你”,是一个具体的人,也可以是我的读者,也可以是自己,或者,它没有一个具体所指。而是指写作本身,写出好文章,优秀作品这一件事。
我也想因写文章的才华让人敬慕。我想到了林清玄:
我只是写了“纵使才名冠江东,生生世世与君同”两句诗,妻子就感动异常,嫁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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