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10月3日,农历七月初七,中国的情人节。
北海公园里,梁启超一袭长袍,霍然站起,开始宣讲证婚词。
梁启超先生「我来是为了讲几句不中听的话,好让社会上知道这样的恶例不足取法,更不值得鼓励。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以至于学无所成,做学问不成,做人更是失败,你离婚再娶就是用情不专的证明。陆小曼,你和徐志摩都是过来人,我希望从今以后你能恪遵妇道,检讨自己的个性和行为,离婚再婚都是你们性格过失所造成的,希望你们不要一错再错自误误人。不要以自私自利作为行事的准则,不要以荒唐和享乐作为人生追求的目的,不要再把婚姻当作是儿戏,以为高兴可以结婚,不高兴可以离婚,让父母汗颜,让朋友不齿,让社会看笑话!总之,我希望这是你们两个人这一辈子最后一次结婚,这就是我对你们的祝贺,我说完了!」
言罢,梁启超扬长而去。
梁启超是什么样的人物?他的证婚词掷地有声,几乎恫吓了现场所有大人物,也差点毁了婚礼。作为梁启超弟子的徐志摩被师父这样一顿羞臊,能厚着脸皮将婚礼进行下去实属不易,谁让他在梁启超的再三劝诫下丢出这样一句话呢: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可是陆小曼呢?如此风流?
陆小曼画作1922年,19岁的陆小曼奉父母之命同王赓结婚。彼时的陆小曼清秀可人,身材婀娜,更兼具法语英语绘画等才能,整个民国也找不出几个比她更优秀的女人,这个王赓又是谁?
王赓,1911年于清华大学毕业后选择继续深造,就读哥伦比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西点军校,同样是梁启超的弟子。回国后任职北洋政府陆军部,一度担任孙传芳五省联军总参谋长。用如今的话讲,即使陆小曼是倾倒众生的女人,她同样是嫁入豪门了。
王赓自古豪门是非多,陆小曼并不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这是命门所在。她发现自己和王赓并非一个世界的人,她爱游山玩水,舞文弄墨,可这些王赓都给不了她。王赓的精力通通放在事业中了,哪懂得女人心思?
对陆小曼而言,王赓做错了九十九件事,偏偏做对了第一百件;对王赓而言,哪怕他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偏偏这件事做错了。
王赓看到陆小曼心烦意乱,就委托同门师兄弟徐志摩陪着她,让她舒心一些。这真是讽刺,王赓,你也忒不了解你这风流的兄弟,引狼入室也不是你这样直接的,只能望着太太投入他人怀抱。
徐志摩也是出了名的情种徐志摩是怎样的一个人?在遇到陆小曼前他已经有了家室,有了妻子张幼仪和孩子阿欢。1920到1921年间,徐志摩在英国相识了林徽因并疯狂的爱上她,可林徽因在回国后经过深思嫁给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成,徐志摩婚内精神出轨本就不对,他如何硬着头皮和老师的儿子去争去抢?陆小曼的出现恰好填补了这段精神空窗期。他们的相逢便是干茶烈火一般,陆小曼将对丈夫的期待通通投射到徐志摩身上,而这一切没有化作幻想,每一件都被她真切的感受到了。徐志摩带着她逛天桥,游长城,打桥牌,听戏曲,给她介绍知名的画家学画,他们郎才女貌,你侬我侬,陆小曼的新婚生活似乎是从认识徐志摩的一刻才开始,而她也成为了徐志摩诗歌的灵感源泉。
古灵精怪的陆小曼在有你我肢体上胸膛间的异样的跳动
桃花早已开上你的脸
我在更敏锐的消受你的媚
吞咽你的连珠的笑
你不觉得我的手臂更迫切的要求你的腰身
我的呼吸投射在你的身上
如同万千的飞萤投向火焰
摘自徐志摩「春的投生」
陆小曼只二十三岁,她还是少女的心扉,在错的时候遇到对的情郎,她很确认,自己爱上了徐志摩,可是自己的丈夫又该如何呢?
陆小曼陷入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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