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楼记》范仲淹

作者: 小小的小情绪 | 来源:发表于2022-11-14 11:22 被阅读0次

    《岳阳楼记》讲的是忧乐。《岳阳楼记》的文字也非常优美,一句“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极尽洞庭湖之波澜壮阔。面对如此雄浑之景色,范仲淹不禁要问,人们的反应到底有何不同?

    迁客骚人“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而官运亨通之人“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这都是人之常情,而非“古仁人之心”。在范仲淹看来,“古仁人之心”应该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既然进退之间都不免于“忧”,何时才能“乐”呢?范仲淹给出了答案,那就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就是说,天下未忧我先忧,天下都乐我才乐。

    从这里可以看出,范仲淹的忧乐已经超出了个人的具体体验,既没有王羲之对于生死的悲观,也不同于王勃对个人境遇的乐观与对前途的积极进取,而是上升到了国家的层面,与国家的兴衰连为一体。

    宋仁宗庆历三年,公元1043年,此时的北宋已经83岁,开始步入王朝中期。因先天不足,83岁的北宋帝国完全没有大唐同期的恢弘气势。“富者有弥望之田,贫者无立锥之地。有力者无田可种,有田者无力可耕”,农民起义“一年多于一年,一伙强于一伙”,国内矛盾十分尖锐。在边境上,北有契丹,西有党项,狼烟四起,干戈不宁。只占半壁江山的北宋帝国,可谓是内忧外患,不绝如缕。

    在范仲淹等人的努力下,北宋朝廷与西夏达成了“庆历和议”,西夏取消帝号,北宋花巨资买和平。在这个背景下,旨在改变北宋建国以来积贫积弱局面的一场改革运动拉开了序幕。因改革触动了利益集团的既得利益,受到了利益集团的极力反扑,很快就以失败而告终。庆历五年,各项改革废止,范仲淹、韩琦、富弼、欧阳修等一大批响当当的人物被贬出京。

    庆历六年,57岁的前参知政事范仲淹转任邓州。此时,范仲淹的好友、庆历四年被贬岳州的滕宗谅重修了岳阳楼,给范仲淹寄了一张图,请求为其作序。凭着这张图,同为左迁官员的范仲淹挥毫泼墨,写就了这一千古名篇。

    此时的范仲淹身处“江湖之远”,没有了“居庙堂之高”时的重担,可谓无事一身轻。然而,这个将忠君爱民思想刻进了骨子深处的老头子就是那么倔强,进退之间总不忘忧国忧民。孟子曰:“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不能治国平天下,那就修身自爱等待时机。在此基础上,范仲淹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大胆提出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为官标准,堪称所有为官者的座右铭。

    文章只有具备了时代性,站在了时代的最巅峰,深刻地回答时代的命题,体现时代的脉络,才能做到百世而不朽。很显然,这三篇文章都深深地打上了时代的烙印,体现了作者对时代脉搏的把握,是时代风潮与作者精神的完全结合,无愧是文学史上的瑰宝。

    论思想境界的高度,当以《岳阳楼记》为最。论个人体验的深度,当以《兰亭集序》为最。论文辞之美与豪迈之气,当以《滕王阁序》为最。巧合的是,三位作者写完各自的名篇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篇文章耗尽了他们一生的精气。

    从写作时的年龄来看,王羲之和范仲淹都超过了50岁,而王勃仅仅27岁。从官位来看,范仲淹以给事中知邓州,此前更是高居参知政事。王羲之为右军将军、会稽内史,是会稽郡的最高长官。而王勃只是一介白身,此前也只做过虢州参军这样的小官。无论是对生死的体验,还是个人内心的修持,抑或是对国家大势的看法,王勃都不太可能达到王羲之和范仲淹的高度,这也是《滕王阁序》思想性相对不足的重要原因。由此可见,越是官大年高,文字越是内敛,思想越是纯熟,越是官卑年少,文字越是激昂,思想越是奔放。所谓炉火纯青,就是时间沉淀、阅历积累、感悟升华的结晶罢了。

    (2022年10月14日于武汉)#历史##读书##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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