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起床,坐在电脑前,想把憋了几天却迟迟无法动笔的几篇小文写完,可一坐下来就焦虑不安,几个篇什在体内略略翻滚几下,又沉寂了。这些天几次打定主意要耐住冷板凳来“卸货”,可一打开电脑,内心就充满了各种挣扎。困顿地对着空白文档,无奈放弃……每一个写作者应该都经历过这种焦虑不安却又无可奈何的时候吧,即使是个成熟的创作人,仍会一次次接受考验。好在经历的次数多了,创作者知道怎么调整自己,等待那个“最佳时机”。这里面是需要很多勇气的,因为“挫败感”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而所谓的“天赐灵感”、“下笔如神”却屈指可数。火候渐成的创作人,无不是一次次战胜挫败,直到达成攻营拔寨的目的。所以,在经历了困顿焦虑的“自虐”后,终于得以顺利成篇的满足感,无疑也是非常巨大的。我还在成长的道路上,也时常被无从下手弄得苦不堪言,但经常体会到成稿后的畅快感,所以呢,继续自虐呗……
豆腐饼扯太远了,回到主题。话说我依然如热锅上的蚂蚁,干脆跑到小厨房,生起一锅滚油,油炸豆腐饼!豆腐饼是我老家(赣南安远县)的一种小食。浓郁的黑色可媲美黑巧克力,油炸后转为焦糖色,香脆可口,吃后口齿留香,久久不散。叫它“豆腐饼”,可不是跟“豆腐”有关勒!乡村年月,物质不富裕,对于“豆腐”这种做工精美的食材,老家人格外珍惜。无论是普通“白豆腐”、还是“油豆腐”,都是偶尔才舍得买一点上桌的。只有在年节或宴席上,豆腐这种精美的菜肴才会出现。“豆腐饼”就是老家在过年前做豆腐时,留下的豆腐渣节俭利用,进而变成一种拥有独特风味的吃食。由于是用“豆腐渣”巧思变换而来,有的地方干脆就叫“豆腐渣片”。
白色的是煎“掴子”,焦糖色的是炸豆腐饼大概“豆腐渣”实在太上不了台面了,制作“豆腐饼”总是秘密进行。因此至今为止,我还不很清楚它的工艺流程,只在记忆中留下了一点模糊不清的印象。大略是先把豆腐渣炒香,加入糯米饭、木薯粉霍匀实,揉成半掌宽、50公分长的粉团,入锅蒸熟。起锅后摆在米筛子上晾晒,晾至半干,黏腻的胶质感收住,用刀切成片后,继续晾晒,直至干硬,豆腐饼就做好啦。各家随自己口味会加入辣椒面、茴香等佐料,吃起来更咸香。奶奶用一口小小的土瓮收纳晒干后的豆腐渣片,放在干燥的阁楼里,想吃的时候,爬上去,用个小簸箕装一点。升起灶火,滚油沸腾,把豆腐饼片轻轻放入油锅。干瘪坚硬的薄片立刻膨化开花,用筷子翻面,煎至两面金黄后,飞快捞起沥干,稍稍凉却后,就可以享用啦。
不知道叫什么,炸后口感像虾片即便是“轻贱”如此的食物,老家人还是格外珍贵,并不会放开手脚猛吃。油炸出锅后的豆腐饼,用小碟子装上桌,爷爷抿一口“土烧”嚼一片,我们配着吃米饭,香脆极了。
我妈似乎不喜欢吃豆腐饼,奶奶或者邻居家端来小半碗,几乎都被我们姐弟仨消灭。有一次寒冬腊月,新鲜菜蔬非常少,菜干、鱼干吃得了无趣味,她创新地把干硬的豆腐饼片入锅蒸软勉强当菜,可惜味道并不咋地,吃了几片后,接下来的几餐无人问津。
太厚了,炸不透……上周六逛老家的乡村集市,在一位摆摊的叔叔那里猛然发现了豆腐饼,大喜过望,立刻让他过称(乡村集市,摊主们普遍无法手机支付。最后,朴实的摊主带我到附近的商店,完成交易。买的好几袋东西都是用这种方式付钱的,虽说不是很方便,却在“相互麻烦”中维系了朴素的邻里情感)。千里之外,因文思不畅而烦躁的情绪,当看见油锅中渐次开花的豆腐饼,居然平静了。入锅,翻面,检视,捞起,盛盘。吃一口,酥脆!顺便还炸了一小片“掴子”和一小盘不知道叫什么的小食。美中不足的是,市场上售卖的这些家乡特产,由于是批量生产,口味已有差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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