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雨季不再来 | 死亡的归宿

一.《雨季不再来》

17.极乐鸟

这是一篇三毛写恩师顾福生曾经自杀的文章。

网上有很多人进行考据，也能够从文章中找到很多蛛丝马迹。

比如顾福生送她走的时候，“天暗了，你穿着那件深红的毛衣，站在大大的阔叶树下。我走到巷口，回头望你，你仍站在那儿，红毛衣里渗进了黄昏的灰色。”这个场景在之前写《我的三位老师》中也有提到：“恩师顾福生那么鲜明的一件正红V领毛线衣，就在台北市泰安街那条巷子的阴天黄昏里明亮亮地成为一种寂寂永恒。”

此外，文末写到，“在清晨的纽约”。文章载于1996年的《人间》副刊，顾福生老师从1963年到1974年都在美国纽约，正好也是吻合时间的。

最后更不用提，S代表着Sim，正是“生”的音译。

当然，我们看书并不全是为了考据作者的经历，去挖别人的文中的角色到底和现实中的哪个人配对。我们应该看到一些别的东西。我们不管顾福生是否自杀过，三毛是确确实实地总想着自杀。

对于三毛这样的人而言，自杀是一种自我的归宿。一直以来，她都渴求一种归宿感。“以前我跟你讲到乡愁的感觉，那时我也许还小，我只常常感觉到那种冥冥中无所归依的心情，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现在我似乎比较明白我的渴望了，我们不耐烦地期待再来一个春天，再来一个夏天，总以为盼望的幸运迟迟不至，其实我们不明白，我们渴求的只不过是回归到第一个存在去，只不过是渴求着自身的死亡和消融而已。”

可怜的三毛，始终是逃避不了内心的渴求，“事隔多年，我一样洒脱不起来，明明要死的人，总想你拉我回来。”三毛的一生，通过走进自己生命中的人的帮助，慢慢地，像一个浮萍一样，找到了暂歇的依靠。可是那些人走了，她就重有回归到了原来的状态。恩师顾福生离开了她，她指望着有一天老师还能够回来再拉一把她。谁知道她对老师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呢？为什么要提到为爱而伤的Echo女神呢？

她总希望别人可以理解自己，“我们早在透支生命，本不会活得太长，你又何苦跑那么快呢。我多次我有那种一年，好多次我又放下了。这样一次次得来的生命总是很疲惫。S，你说你要扶持我，我说求你拉着我，因为我是天堂的陌生人。”

三毛的大姐陈田心认为，三毛对死亡也有种好奇心，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她以前还想过死的时候要怎么摆花。也正如文中所说的“但给我时间，只要短短一点时间，我要把一件事情在心里对付清楚——我要绞死自己，绞死爱情——你记不记得四年前讲过的话。我说有一天我会参加自己的在葬礼。”

死是一件不必着急的是事情，是一件必然会到来的事情。对死亡存有好奇心，我也会，此前看了小说《摆渡人》，竟然会被别人虚构的死后的世界所迷住。人死之后是否能够得到解脱，活得上帝的全知视角，人死以后会不会有轮回转世，人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很多人都有想过。

可是我们不知道死了以后能否重新返回世间，故而不会轻易尝试，验证好奇心，或者我们还是对活着抱有希望。而对三毛来说，死可能是一件归宿，能够找到长久以来的答案，至少不用“念书，做好多不喜欢做的事情，那么多刺人的感觉。厌倦的感觉日日折磨着我，我很累很累，什么时候可以安睡不再起来。”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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