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央视的一部纪录片,吸引了我的眼球——《西南联大》。

该片通过档案资料、采访西南联大的师生等,展现了抗战时期北大、清华、南开的学子,以及名师大家,从全国各地汇集到昆明,共建学校的故事。
纪录片的制作团队,费尽心血,采访到了很多当时曾就读于西南联大的学生,这些当年求学的学生现在也已成了一代大家,有翻译家许渊冲、杨苡,物理学家杨振宁、王希季、潘际銮等等。

他们的老师更是让我们后辈顶礼膜拜的人物,闻一多、沈从文、金岳霖、梁思成、林徽因、梅贻琦、华罗庚……简直数不胜数。
在西南联大,虽条件艰苦,但众星云集,多苦多难的中华民族,文化知识才得以薪火相传。在大师们的栽培下,他们的学生也都相继成为建设新中国的中流砥柱。
通过采访者的描述,整个西南联大从学校筹建、搬迁、选择校舍,到正式建成,都充满了艰辛,也有许多有趣的故事。大师们的家国情怀自不必讲,其中还有一些小的故事,或展现大师们不拘小节,或奇嗜怪癖,让人既忍俊不禁又感叹佩服:
金岳霖从不摘帽子
金岳霖先生在学生面前,总是认真而又谦逊、风趣而又天真。他常年戴着一顶昵帽,进教室也不脱下,他给新生上课的第一句话总是:“我的眼睛有毛病,不能摘帽子,并不是对你们不尊重,请原谅。”学生们一开始也不理解,眼睛有毛病和帽子有什么关系,但对于这样率真的老师,学生们当然欣然接受。
金先生讲课虽然有他自编的教材,但他从不按照教材照本宣科,而是全面地照顾每一个学生的接受程度。
他自己养了一只大公鸡,好勇斗狠,金先生吃饭时,大公鸡与他一同吃,他也不在意,学生们听了都道他怪,后来,这位金先生因眼睛问题,配一副眼镜,一个镜片白,一个镜片黑,俨然一副“魔镜”,学生们看了都不禁愕然。

“誓不剃须”闻一多
闻一多先生性格强烈坚毅。
日寇南侵时,西南联大尚未成立,北大、清华、南开的师生们一齐南迁至云南。一部分师生组成步行团,闻先生坚决不肯乘车或船,坚持与其他师生们参行前往,万里长征。
面对日军的疯狂轰炸,国破家亡,全国上下焦土遍野,人民流离失所,他痛心不已。他把胡子留了起来,声言:抗战不胜,誓不剃须。他的胡子只有下巴上有,是所谓“山羊胡子”,而上髭浓黑,近似一字。
闻一多先生率真而且有趣,他给毕业生的纪念册上题词:“一条大路通云南,去时容易转时难。去时阳鹊未下蛋,转时阳鹊叫满山。”取自贵州安顺的民歌,既鼓励学生胸怀远大志向,又风趣别致,大师的幽默可见一斑。

曾昭抡旧鞋破衫
曾昭抡是曾国藩的后人。
他是我国化工研究领域的开拓者。在西南联大任教时,他是化学系老师中开课最多的。除此之外,他兴趣广泛,授课之外,利用闲暇时间走遍了昆明周边的山野,写出记录当时边境乡民真实生活的游记,后来编成《缅边日记》。
他还热衷于政治军事,并且在一次公开演讲上,推断欧洲战场盟军的登陆地点和时间,当时大多人不以为然。后来盟军登陆的新闻一出,时间只比他推断的差了两天,地点则丝毫不差,众皆叹服。
本是名门旺族之后的他,却从不修边幅,穿衣着装不拘小节,常年着一身蓝布长衫,还经常能看到补丁。皮鞋也不正儿八经地穿上,而是趿拉着,脚后跟在外,后来脚跟处都破了,学生们以此笑他,他也不以为意。

又记:
曾经上过一门关于人文素养提升的课,北大历史系岳庆平教授主讲,他与孔庆东、余杰并称“北大三杰”。他曾说过“太平淡、太理性的人写不出诗……真正的文人都是有一些怪癖”。
在上课期间,因他讲得实在有趣,一位女生没忍住,而笑得很大声,正在全班都异样地瞧向那位女生时,岳老师却说:“难得你这样率真,敢把自己的感情表露出来”。岳老师说,现代人太会隐藏,“乐不显,恶不露”,很是没趣。
他本人也很衷情于民国时代个性不羁的大师,甚至古时如祢衡可在曹操面前脱衣的坦然。
大师之所以为大师,正是由于这些人,很坦然地面对自己的癖好,从不掩饰,不矫揉造作,这才使他们一直能活出自我,从而成一代大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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