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

树

我们小区，也是油田小区。建造的比较早，所以没有西府海棠。什么海棠都没有，只有小叶冬青围起来的花坛。花坛有大有小，大的建在小区的中央，小的散落在小区各处。所有的花坛里面都没有花，只有树。

我家楼前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坛，被周围的几栋楼围在中间。我小学五年级时搬到这里，眼见几个穿红衣服的工人把它种在花坛里，比我矮半截，被几根斜插在泥土里的棍子支愣着，弱不禁风、半死不活的样子。没料想次年三月时，它竟从垂死的状态下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并且浑身长满嫩绿的树叶，非常喜人。

后来我上了初中，又来了几个红衣工人，搬来个两米左右的白色石雕摆在树的旁边。我曾在一旁伫立良久，也没悟出这两个面向西天翘首期盼的两个儿童石雕是何寓意。

我初四毕业前，这棵树仍然不高，有一次我在小区里踢足球，不小心把球踢到了树顶，我轻轻一跳就把球拨下来了。球友问我，你们小区为什么要把这颗破树种在花坛中央，旁边还摆一尊奇怪的雕像？

我沉思片刻说，大象无形。

同学反问，哪国大象？

我没有吭声，彼此心中皆有疑问。

高中以后我开始住校，偶尔回家，见到花坛中的景色仍是一片诡异。后来又去南方读大学，见惯了有几人环抱那般粗壮的大树，回家再看到小树，简直有种爬完泰山以后低头看到地上的石子儿的感觉。

习惯能让人视而不见，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甚至忘了花坛里种了棵树。

前两天，公司网页里贴出一篇叫做《西府海棠》的文章，描写了油田小区内海棠花争奇斗艳的景色，我看了以后赞叹不已。又想起了我家楼前的诡异花坛。今天恰好休班，走到家门口突然想起这事，一回头令我吃惊不已，那棵小树竟然枝繁叶茂的长到了五楼的高度。我回到五楼的家中，推开窗户，眼前树顶长满青翠的绿叶在风中轻轻摇曳，我低头望向楼下，惊奇地发现石雕的两个小学生正指着大树赞叹！

我打了个冷战，忽然想起电影《英雄本色》里小马哥的话：我等了三年，不是要证明我比别人了不起。而是要证明要证明我丢掉的东西，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这棵树竟从让人无视到让人仰视。这种默默成长不停努力的信念感染了我，也终于让人理解了雕像的含义。原来，成功是需要通过时间和生命的配合，才能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