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娘的后事,朵朵在娘家住了一个星期,虽然哥哥和嫂子对她还算客气,但她心里空落落的。白天哥哥一家三口都在老房子里吃饭,说说话,聊一些家常,但晚上哥哥一家回到新房子后,朵朵独自住在老房子里,整夜都不敢关灯,满屋子都是娘的气息,挥之不去。
后半夜好不容易闭上眼睛,娘就来到了朵朵的梦中。娘年轻时风风火火,整天像个旋转的陀螺,除了睡觉,几乎没有停息的时候。
一直觉得娘这辈子不容易,可是朵朵自己有了孩子后,即便有婆婆帮忙,晚上自己很难睡个安稳觉,那时候娘白天干活,还要操持娘仨的饭菜,晚上还要陪着自己和哥哥,更难睡个安稳觉。想着往事,朵朵的眼泪有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只能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声,抽抽嗒嗒,委屈着自己。
过完娘的一期,朵朵告别哥嫂回到自己家里,儿子竟然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妈妈,朵朵伸出手要抱儿子,小家伙竟然往奶奶身后蹭,既想到妈妈这里,又有点疑惑。
见此情景,朵朵鼻子一酸,强装笑脸,一步步走向儿子,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儿子:“辉宝,到妈妈这来,来,妈妈宝宝……”朵朵期盼的眼神看向儿子,不一会,儿子竟然迈着两条小腿朝自己走来了。这让朵朵激动不已,没有了娘,儿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了。
这期间,胖妮嫂子遇到困难又来过几次,借了还,还了借,有一次实在不好意思了,胖妮嫂子竟然要卖掉大衣柜,家里去磨几袋面粉的钱都没有了。
听到此事,朵朵再也顾不得躲着公婆,把儿子驮在自行车上就出发了。在集市上买了一块猪肉,还有两条鱼,又给海生买了一件毛衣,给梅梅买了一件上衣,快速到了刘江涛的老家。其实也不是太远,6公里,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和庄哥出去干活了,胖妮嫂子正在家淘麦子准备磨面,赶忙停下手里的活张罗朵朵坐下。朵朵顾不得那么多,放下儿子又从网兜里掏出肉、鱼和衣服,让两孩子试试,不合适的话,还来得及回去换,给卖衣服的说好的。
海生套上墨绿色的毛衣刚刚好,嘴里不住嚷嚷:“妈,明天上学我就穿着婶婶给我买的毛衣,让刘相看看我也有新衣服。”一边说小手一边比划着。
梅梅有点内向,扭扭捏捏地换上新衣服,妈妈问她:“好看吗?快谢谢婶婶。”梅梅点点头,咧嘴笑笑,始终也没有说出那声“谢谢”。
朵朵不敢逗留,和胖妮嫂子聊一会家常,就要离开,胖妮嫂子慌忙要给她带点瓜果,被朵朵婉拒了:“你那次到镇上了,带给我婆婆吧。”胖妮嫂子立马明白了她地意思,不再勉强。
临走的时候,朵朵又分别给海生和梅梅五块钱,让孩子们买点喜欢吃的零食。
日子在平静中飞速运转着,转眼间刘老师也到了退休的年龄,离开工作岗位,回归家庭,热汤热水,刘老师很受用。
刘老师是个闲不住的人,年轻的时候喜欢看书,现在看点东西还要戴着老花镜,索性放弃了这个爱好。晚上在家看看电视,白天要么带着小孙子在门口转转,要么到大儿子的店里看看。遇到下象棋的同龄人,忍不住停下来观望,棋逢对手的时候,也忍不住厮杀几把。
自从刘老师退休在家,老伴也轻松许多,闲暇的时候也和邻居大姐们打打扑克,有时间也到集上转转,说实在的,这几年带孙子真的不自由。
刘江涛一如既往地出车,估算着还完车款,慢慢再攒点钱在县里买一套房子,自己出车也方便,等辉宝上学的时候,爸爸妈妈搬过去带着辉宝上学,朵朵哪怕调到县周边的学校,回家也方便。
以前朵朵牵挂着娘,辉宝也小,朵朵无法分身,从来没有跟着刘江涛出过车。现在不同了,辉宝快要上幼儿园了,爷爷奶奶带着朵朵也放心。于是小长假的时候,朵朵也乐意跟着刘江涛出车,过过二人世界。
每次出车都没有离开过本地区,一般都是从水泥厂把水泥运到工地或者乡下,有时候是到化肥厂把化肥运到各个直销店。早晨出发,晚上住到收货源的地方。
吃饭馆,住旅馆,朵朵和刘江涛好像找到了谈恋爱的感觉。
正常开学后,朵朵的生活又成了早九晚五了,日子轻松,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毕业五周年的聚会定在暑假里,朵朵也踊跃参加了。
一个班几十个同学,三个缺席,好在大多数都到场了,班长胡峻涛依然是班会的组织者,把聚会定在母校附近的酒店里,开了两大桌,大家边吃边喝,彼此诉说着毕业后各自的状况。
毛婷婷依然是聚会的焦点,毕业后在学校过度半年,转正后被父母操作进了教育局工作,老公是爸妈朋友的儿子,在法院工作,婚房是婆婆单位分的,婚后不和婆婆住在一起,娘家陪嫁一辆桑塔纳汽车,有车、有房、工作稳定,生活无忧。
大部分同学都结婚成家,有了宝宝,和公婆相处,一地鸡毛。
朵朵向来稳重,从来不张扬,也没有张扬的资本不是?但她感到比较欣慰,虽然刘江涛挣得不多,还完车款,自己有车,挣多挣少都是自己的。公婆还算明事理,住在一起倒也和谐相处。
带着这份欣慰,这份宁静,朵朵和刘江涛像大多数小青年一样,在父母的扶持下,小家庭健康地成长着。
想到这里,朵朵会心得笑了起来。
刚到师专的时候,为生活奔波,当家教,参加自考,好在这一切都成为了过去,成为了人生中的一段抹不去的记忆。
人生无常,意外和明天真的不知道哪一天先来到呢?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知足常乐,不和别人比,只和昨天的自己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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