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跪下的瞬间,母亲动了,伸手要把我扶起。
“妈,你就让我跪着吧,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女儿一时糊涂,做了这等愚蠢事,让你们失望了,对不起。”
我无比愧疚,有很多话想说,却只有一句对不起。事实胜于雄辩,已经发生的事无可挽回,人总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悔恨,才知道珍惜。
“起来吧,被人看到影响不好。”母亲叹了一口气说。
母亲这样说,我也只好起来了,他们是极爱面子的人,这样的丑事断然不想被外人知道。
然而,我预想中的狂风暴雨般的批评责备并没有到来,一切都很平静。母亲把我的东西拿到里屋,父亲自始至终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换作以往,这会我肯定是满身伤痕,如果那样我会好受点。可是现在我站在父亲面前,很是惶恐,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一声叹息声,充满疲惫与失望。
“坐车到现在还没吃饭吧,我让你妈给你做点吃的,你先休息会吧。”说完便起身走向里屋,我抬头看了看父亲离去的背影,仿佛有座山压在他的背上,让他的背略微弯曲。
“给小婷做点吃的去,坐一天车了,吃完让她休息一下。”里屋传来父亲的声音。
“我们就这一个闺女……”
我再也制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手捂着嘴,生怕被他们听见,转身上了二楼关了房间门,倚坐在门后嚎啕大哭。愧疚与自责一遍又一遍地锤击我的心。如今只有和张磊结婚才能让他们略微好受些吧,我内心这样想着。
晚饭后,我们三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放着最近热播的《甄嬛传》,但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看。过了好一会,我才对他们提起结婚的事。
“爸妈,我和张磊准备尽快结婚,过两天他就会过来。”说完,我的心一直在忐忑着。
父亲扭头看着我,这次我没有躲闪,选择了对视,眼里透露出坚定。
“跟我和你妈详细说说他吧。”父亲勉强挤出个笑容。
但这笑容落在我眼中,敲在我的心房,紊乱了我的心跳,我知道他在掩饰他内心的无奈。
我们聊到很晚,我把所有有关他的一切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从相识,相见到相恋,除了我出去找工作的缘由,我都说了。
等我说完后,父亲丢下一句话就去洗洗睡了。
“我们不阻拦你,但你自己要考虑好,婚姻是一辈子的事。”
我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地回想父亲说的话。事到如今,我丢了他们的脸,让他们如此失望,他们却还在替我考虑着,我感到十分愧疚与懊悔,眼泪从我脸颊滑落下来,如果再来一次,我绝不会让他们如此失望。
然而没有如果。
我拿起手机给张磊打了一个电话,然而并没有人接,我接着又打了几个电话,依然没人接。这时我心里非常矛盾,一边相信他是个非常有责任感的人,不会丢下我和孩子不管;可另一边因为不接我电话而心里非常害怕,胡思乱想,害怕他就此离去。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电话解开了我的矛盾,是张磊打的,听话音,他喝了些酒,他说他在应酬,陪客户吃饭。最后说他后天来我家,这是我最想听的话,在我看来,这比“我爱你”三个字还重百倍。我提醒他不要再喝多了,车子别开了,打个的士回去。他回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此时此刻地我依旧沉浸在爱情之海,被爱情所包容,所麻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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