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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开始下大了,我头顶着垃圾箱,把身上的纸板往头上拽了几下,雨水打湿了纸板,让它变得有点沉重。
我在垃圾桶里捡了别人还剩半瓶的老白干,一饮而尽,这时候身上是热乎的,但是醉酒的无力感也慢慢袭上来。
我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雨水打湿的纸板像一层被浸透的湿棉被盖在了我身上。 这是我第三天露宿街头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还会有这样的遭遇。
在洛杉矶旅游的时候,坐在双层巴士的上一层,看着那些流浪汉推着推车,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他们把所有的家当都放在手推车上,有被褥、有杯子,还有饮料瓶,甚至有人还有一个酒精炉,当时我对他们表示同情,也心里祈祷,我应该不会有一天像他们这般。
可是生活就像一个盲盒,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衣冠楚楚的下了飞机,才知道因为没有相关的证明,在这个城市的特殊时期,没有哪家酒店能接纳我。
而我因为粗心大意,想得过于乐观,以为到了这座城市现场开具证明就可以了。但是我疏忽了,在开证明的这三天里,我是没有地方安睡的。
三天来,我拖着行李箱转了好几个地方,第一天,我是在一个高架下的门洞,但是第二天他们有人说,这里不安全,因为聚集的人太多,存在很多隐藏的风险。
同时我也感觉到那帮人对我的不友好,似乎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我理解他们,我只是一个过客,但是因为陌生的闯入,改变了他们本来已经存在的势力划分和居住格局,于是我拖着行李箱,又转移到了一另处。
这是城市的另一种风景,在路上拉着箱子走的时候,会看到空荡荡的城市,像我这样拉着箱子走的人还是有的,偶尔走两三个街区,就能看到那些保持着体面的流浪人,和我擦肩而过,甚至还打个招呼:“换地方了?”,于是彼此眼神暗自道出一声珍重。
我的手机也没电了,我只有在晚上找一个还愿意开放的公共区域,插上电源,跟家里报一声平安,再看看我等待的证明现在流程到了哪一步。
今晚我就在轻轨的站台里歇息了,我来的有点晚,那些可以遮蔽雨水的地方都已经被人占了,我厚着脸皮,恳请他们给我匀出两三块纸板,我才得以把它们拼接在一起,盖在身上。
幸好,这雨下得时大时小,时下时停,断断续续的雨下了一整夜,我因为酒精的作用,慢慢阖上了眼。
听到鸟叫的时候,我感到脸上有一股清凉,因为喝酒后的口干,我下意识的去舔了舔嘴唇,在我眼睛还没有彻底睁开之前。可是那股清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腥气。
我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不是我昨晚上的那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轻轨的这一头被转移到了轻轨的那一头。而轻轨车站上,却是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我还是躺着,可是身子底下是温暖柔软的摊子,我居然光着脚,可是我看见我的脚,如此的小,好像能用一个手掌就能裹住,而那清凉的感觉,是一个奶瓶,里面装着冰镇的橙汁。
我,想问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的却是嘴巴里发出的,和婴儿一模一样的啼哭! 我这是去了另外一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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