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萝茉莉
前面讲了小蝶去厨房取炭结果只拿回了一筐厨房用的灶炭，根本没法当取暖的屋炭使。
这件事并没有结束，由炭火引发的蝴蝶效应还在发酵，第2集迎来了宅斗三个女人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今天先讲卫小娘，她在盛家的生存之道是一个“忍”字。不管受到怎样的苛待，只一味不声不响。
怀着孕还吃不饱，冬天没有炭火，她不问责厨房，只是把自己的嫁妆交给丫头小蝶偷偷变卖，维持生计，眼看着连最后一样母亲给的镯子也要保不住了。晚上冷到发抖，只能和明兰互相抱着取暖，还不停嘱咐明兰，家里的苦楚，一个字都不要和爹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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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兰看到阿娘受苦哪里舍得。所以趁给祖母请安的机会，冻得小手发抖也一直在门口等着爹爹盛紘，想求爹爹看望一下自己的阿娘，顺便把自己院里的苦楚向爹爹讲明。
明兰的内心世界，以为她们受苦只是因为爹爹不知道，一旦知道，肯定会为自己和小娘做主的。
终于在明兰央求下盛紘来到卫小娘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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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盛紘夸明兰投壶长了脸，她却说那不过是乡下人的把戏，不值一提。
连盛紘都说：“君子六艺，射为其五。怎么能是小把戏呢？”
卫小娘仍刻意掩盖藏拙，生怕自己有一光亮暴露出来。
当明兰说破小娘屋里根本没有炭火时，卫小娘情急之下甚至打了明兰，企图让她闭嘴，说那根本小孩子胡说，让盛紘不要相信。
见实在无法圆说，卫小娘不但没有深说自己的委屈，反而只希望主君千万不要惊动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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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小心翼翼，如此软弱退让，一开始茉莉真不理解。
且不说新世纪女性独立、自信自强的旗帜鲜明，单说生而为人的尊严，狗急了还跳墙咬人呢！虽然是小娘，毕竟也算是主人，还在孕中，本应该得到格外照顾，现在不但没有关照，反而被人骑在头上撒野，为什么不反抗，不奋力一搏？
哪怕不为了自己，还有明兰和肚子里的孩子呢，难道让他们一起受苦吗？
这次看，突然在卫小娘身上感受到祖母曾对明兰说的那句话：“须知有些事非不为也，是不能也。”一阵酸楚萦绕心头。卫小娘本是聪慧女子，对盛家局势人心也算洞若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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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在三个女人的争斗中，大娘子家世好，有尊贵；林小娘得宠爱，有体面。自己不过是个卖身过来换药钱的，既没有家世，也没有恩爱。
在女人命运系于男人枕榻之上的深宅后院，想争，又拿什么去争呢？
对方手握俩“王”四个“二”，自己手里一把33、44、5，既不成对又不能凑龙，硬要一把烂牌翻盘，以小博大。
不是不行，但这已经超出了成年人理性分析的姿态，变成了孤注一掷、铤而走险，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的赌徒心态。
作为通达的成年人，行事前不仅要盘算自己的底牌，同时也要摸清对方的段位，尽量去争取更大的回报，如若不然，起码做到得失之间的平衡。
从付出回报的性价比出发，对卫小娘来说，无论主观或是客观条件都决定她赢的机会太渺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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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深一层，作为丈夫和父亲的盛紘，只不过是个自私顾面子，不懂深情的男人。
这一点卫小娘心里也明白的很。
从一个细节就能看出来，明兰细细诉说小娘的委屈，盛紘听了，给出的反应是：“这个屋子我还是做的了主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在他心里自己才是一家之主，自己没有让人动卫小娘，现在却有人为难她，这显然是没有向他汇报，背地里搞鬼，那还有没有其他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这么下去很可怕，家里存在他不知情的“法外之地”，说明有人在从他手里分走家里的话事权，这是他不允许的。
此情此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共情自己家人的处境，心疼老婆孩子受苦，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们，而是对权威受到威胁和动摇生气。
人无意中或是第一反应说出的话常常说明这个人思考方式和价值体系。对盛紘而言，权力和面子才是第一位的。相较这些，女人、孩子的性命、生活都还是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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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事情闹大，盛紘为了息事宁人，为了不报官，为了盛家的面子，在事情疑点重重下，不分青红皂白把整个屎盆子扣在卫小娘和小蝶头上，卫小娘跪求保住小蝶一命，何其悲凉，又何其凉薄。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正为卫小娘和明兰做主呢，卫小娘即便争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争不来男人的心疼和在乎，反而会引起院子里女人们的注意，把大娘子和林小娘的矛头引向自己，那只能让本来已经捉襟见肘的生活变得雪上加霜。
所以她只能忍，把自己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不触动任何一方的利益悄无声息地活着。
当我们不自觉用强者思维，高高在上去评判一个人的不勇敢、不反抗时，或许也应该承认，人生而不同，并不是人人都可以。
《了不起的盖茨比》有一句话：“当你想批评别人的时候，要记住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势。”
此刻用来自省，再恰当不过。
卫小娘当然想平安生下孩子，想陪着明兰快乐成长，希望他们生活在幸福和美舒适的环境里。只是好可惜，她做不到。没能做到，非不愿，是不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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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说一句，祸起萧墙，并不从来是女人。
于盛府而言，如果盛紘不是宠妾灭妻，不是偏袒林小娘，冷待大娘子，忽视卫小娘，能主动维持家里各方的平衡，卫小娘的结果会不会好些？
或者说干脆弱水三千取一瓢饮。盛紘要么忠于权势，只要大娘子一人；或忠于爱情，休妻再娶林小娘；或忠于原则，坚持立场不纳卫小娘入门，那么便不至于引爆三个女人的矛盾。
偏偏是男人的既要又要还要，结果战火连天。但女人们却乐此不疲前仆后继地热衷于互相伤害。这一刻，在卫小娘身上茉莉看到了一种大智慧，她用「不争」去宣誓与另外两个女人的「和解」。
她内心是希望院墙之内已然不容易的三个女人，与其互相为难，何不各自好好活着。
只是好遗憾，她用死亡的结局宣告了这种无声和解的失败。
其实每一种和解和对立的尝试，都不仅仅关系到几个人，历史的车轮悄悄向前，偶然事件常常预示着迭代变化的趋势。
今天我们所做的，恰恰就会是我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将要承受的……
所以才会是，她不是她，而是我们。
再者，卫小娘短暂的生命里，诠释着每一种理解和成全背后，都是看到了生命的不得已。
她明白大娘子娘家势强，看到了大娘子的尊贵，同时也懂一个女人遭受丈夫冷待的寂寞。
她明白林小娘受宠爱，看到了林小娘的体面，同时也懂一个女人自幼家变在泥沼里求生的本能。
如果宣战是一种姿态，那么主动退下战场，何尝不是一种放过。只是好遗憾，这种对生命的大慈悲，却让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End.
◆作者：萝茉莉。白天驰骋职场，晚上写字自娱，用心感受，真诚表达，恣意生活，从容变老。欢迎关注“萝茉莉”，陪你看剧看人生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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