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好，一路好走

一路走好，一路好走

      那个善良又可爱的老爷子走了。善良和可爱不是我说出来的形容词。只是我常常跟朋友提起爷爷，他们通过我的描述，判断他是一个善良又可爱的老人。

      开车赶往医院的路上，我噼里啪啦地掉眼泪，女儿在后排座透过镜子看着我问：“妈妈，你为什么哭？”我说：“祖爷可能要去天上了。”

      我没有给老爷子戴孝，法律意义上来说，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了，所以让我戴孝总觉得有些不妥当。但从情感维度上来说，他待我亲如家人，我也视他为亲爷爷，所以戴不戴孝不重要，如果礼数需要，守孝三年都可以。

      2014年他来家里同住一周，每天给我们做饭，身体尚可，可以走一公里去打牌，停电了也说要从18楼走下去，就为了打牌。那感觉还像昨天。

      因为爷爷和我一样爱吃西瓜，我总是一车一车往回买，再给他送去几个，每次去，他就给我钱，我不要他就生气。搞得我觉得自己像个卖西瓜的，还是昧着良心高价卖的那种，又感动又内疚。

      得知我要到勐满工作，爷爷常常打来电话，告诉我要虚心跟老同志请教，认真学习，好好工作，没钱了就跟他说。

……

      一开始不敢跟奶奶说起，可她似乎有所觉察，嚷着要回家。看着奶奶哭着说你怎么扔下一家老小就走了的样子，一屋子人忍不住一起掉眼泪。想起多年前，那个长得很帅又很爱我的人，跟我说：“我希望我们老了以后我在你死了一周以后再死。”我歪着脑袋问他为什么。他说：“不想让你因为离别而难过，你先走了，难过的就是我，一周时间办好你的后事，我就能来找你了。” 直至前日看到奶奶的痛哭，才想起那一年的那个人是如此地情深意切。当然，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们没有在一起。

      我跟女儿说：“祖爷去天上了。”女儿问：“以后妈妈也会老会死吗？” 我说：“是的，每个人都会老会死，不过妈妈要很久才会老，还可以陪你很多年。”

      是的，每个人都会老，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要有死去的那一天，只是谁都不敢说那一天到底什么时候来。既然遗憾注定是人生常态，那么我想未来我要尽量延续生命的长度，扩展生命的广度，探索生命的深度。珍惜眼前，活在当下，把每一天都当成末日来相爱。

      愿去世的爷爷，在也许寒冷的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愿活着的我们，在尚且温暖的人生路上，一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