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护犊)
中午打電話回家,娘餘氣未消,幾天沒接到我電話,於是,跟我說道瑣事。
前天,早上去小塘邊拎點引火草回來。看到好幾位族長在隔壁大胡子老頭那曬太陽,打個招呼。大胡子老頭一時犯傻,當著眾人面,跟娘打趣。
老太太你過來,你忙上忙下,整天裝著事,你總不知道你家小兒子在外面幹什麽事!
娘耳背,但聽出從大胡子嘴裏沒有好話。於是,放下稻草站在那,看著有點壞笑的老頭,正色道:你又在想出什麽鬼主意。
娘想了想,老頭子,我跟你講個故事。
他家上五代有個大腳老太太,是位舉人,教出了十位門人,有貢生、進士。在老太太壽終後,發訃文,讓這十位門人回來,入殮出殯、扶欞送葬。當時,十位門人,齊齊跪在靈柩前,那個情景,在當時來說,應該是轟動整個鄉鄰。這應該是說,他老太有德吧。
我養的小兒子沒他老太有本事,把他家書香底子丟掉之。這個小東西呢,什麽人家養什麽人,人家上代是什麽人,下代養什麽人。話講回來,什麽原因呢?是本質不行!娘加重了口氣!
我兒子回來,就在你家打麻將,他回來你自己問他,不要在我面前囉嗦。他要是做壞事,也是你教他的。我兒子講一個字,就是一個釘,是不會跟人耍無賴。也不會狗非狗,貓非貓地抓這個地方,要哪個場地。
我養四個兒子,大兒子善良,二兒子耿直,三兒子不爭氣,但沒做亂紀的事,小兒子呢,慈悲!
這小兒子呢,慈悲在哪呢?前幾年,在家做東邊一間房,基地裏有一小桶小蝌蚪,他讓他兒子用瓢挖進水桶裏,倒進小塘裏。我當時在現場,我問他,為什麽讓小孩子去做?他怎麽回我的,你猜!
他說,自己的小孩命相硬,讓他做呢,是讓他心懷憐憫之心面對蒼生!讓他兒子積陰德、行善!好為他為前世改過!
還有呢,這次我這兒子臨走之前,跟我說一句話——上頂青天、下踏厚土;大明國法、小怯家規!
這句話,可能你老頭子聽不懂了吧!青天和厚土,你再活77歲,恐怕是明白不了的,但家規,我可以跟你說下。
我這兒子呢,5、6歲時,我教過他三綱;8、9歲時,我教過他五常;20歲時,我教過他五倫、八德!他老大、老二都不知道!如果你有這樣的兒子,你會相信他在外面做多大的壞事啊!
我這兒子呢,他從小你就用胡子扎他,好象你家排骨湯都養不家吧,你那釣的小魚,他倒沒嫌棄你!他不是看你老頭還有點人情味,加上二位姑娘一起長大的面。他晚上一聽狗叫,就會爬上二樓看你家,一是怕你老頭犯病,二是看你家鍋前個著火。娘故意說氣他!
他每次買零食回來,都給你送幾個,為什麽呀!就這樣的兒子,能壞到哪去!今年,我這兒子呢,是我用棍子把他打出去的,他做什麽壞事,老娘給他擔著!
我養的這個兒子,是沒他祖上老太有本事,但我這兒子不會給他祖上丟臉!
老頭子,你下次嘴欠,我就拿你家院子屎耙子,在你嘴上刮幾下。
眾人啞然失笑!
娘轉身回家時,回頭再送給老頭一句話。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一個人的戰爭
11#.12.2017
威海•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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