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种所谓的症状,就是焦躁,而且它扯上什么,都可以它为名。比如,你打算去写点什么,它就可以叫做,写作焦躁症。
倚在高低柜旁,斜睨着胖子,口出独白:好想找个人,把它打一顿!她:你的意思是,想把我打一顿咯!女性莫名的焦躁,可以理解为生理情况,余华写《许三观卖血记》里把它写成过节,许三观终于娶到了许玉兰之后,许玉兰把许三观叫过来,义正言辞道:其他时候我做什么劳动都可以,但到了我过节的时候,我必须要休息,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你要去挑水,你要去洗衣,你还要去做饭,知道了吗?
可是我压根没想到去过哪个节,内心狂躁地团团转,且诸事不宜。
在这种情况,我仍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方桌旁,开动火炉,在金黄的光芒的映照下,打开常用的计数便签,用手将脑袋一时闪现的灵光,试图费尽心机地把它编撰成一篇可阅的文章。
然而,开头乱了,哪个开头,倒序?顺述?总结式?启发型?……随便选一个吧,慢慢把它写下来才是正事。进入正文,我到底要写个什么东西,脑袋空白得晶莹剔透,如同擦得光洁的玻璃。没有头绪,思绪若即若离,自然缺失延续。仍要执力去写,词汇愈显狼狈,言语表达苍白,小事一件扯到山河湖海、天涯海角,该论正事,偏偏话不投机半句多。写到四五百字时,删删剪剪,本末倒置,乱糟糟的,算了,写得完全不像样,看不下去,更不用发表。给它判个死刑,点击删除。
是灵光聚集得不够,照不亮思维之所。会去潜心写作,来自大学之初,老師布置写周记,那两年写的周记本,至今保留完好。周记,本是随心所记,记录的也是读书之余的闲杂情绪。但因为看到好友的周记上,被老师打上了分数,便开始定下心去谋求周记本上的小小荣耀。一周七天,找准一个事物,七天的时间里,不断为它添枝加叶、画皮描心,最终待它跃然纸上,尘埃落定之际,就等老师周一的那一阅。
如此般荣耀而献媚的写作,每次带着盼望心情进行,总有源源不断的念想,任务的本身是愉快的。
那时候什么也写不出了,会怎么办?
我很难做到,海明威在《流动的盛宴》的写作做法,拿上纸和一支铅笔,跑到某个离家很近的咖啡馆,点上一杯苦艾酒,文思踊跃,可以写上一天,写到正酣时,嘎然而止,留着最美妙的时刻到明天再继续。
我也无法如村上,四五点起床,先去跑步,跑步完了后吃早餐,开始写作,一坐可能是一个上午,也可能是一整天,实在写不出来的时候,就在桌前坐坐。
而我窝在图书馆里,看到迅哥儿的书,由文言文改革成白话文的作品,抒发现代社会,暗藏古典气息,稍稍看会,便会扬起无数写作思路的尘埃,也许立马能文思敏捷、下笔成章。
这个方法在过了适应期之后,迅速地失去了它的效果,好像人们认为凤梨罐头过了保质期,它会被当成废弃物。那时,一个人在一师附小寂静的梧桐林坐会是常态,思索背景,浮想联翩。
之后,静坐;
散步;
独自跑步;
在平坦清静之路上骑车;
………………………
都能够触发脑神经,引起身心的连锁反应,心里暗自拟写腹稿,等待时机来呈现文字的面目。
我再去试验这样惯例之举吧,没准回到书桌上能写出一篇心满意足的文章。
换上运动鞋,趁时间尚早,探看马路两向,然后过去到另一端,开启记录里程的软件,集中注意,围绕某一灵感,思绪四溅地去展开联想。从路口到过了铁路的洞口,脑袋开始能乖乖地平静如水,在通往小学的水泥路上,灵感作怪,好几条线索龙腾虎跃、耀武扬威,跑个环线,已经要折回,再没有灵光乍泄过,茫然感倒遍布全身。再走到书桌旁,尽是无言,无以相对。
卡尔·奥韦·克瑙斯高写长篇:"写作占据了我的全部身心,我搬进了写字间,没日没夜地写,抽空儿睡上一个小时。我充满了一种奇妙至极的感觉,火焰在内燃烧,不灼人也不毁伤,而是冷静、清晰、明亮……”
无以复加地羡慕这种奇妙至极的感觉。也许某个时候我也会被这种感觉充斥着,那个时候,我肯定能写出一篇让自己心满意足的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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