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场景一:山风呼啸,森林摇曳,稀疏的松树林和密集的栗树灌木空隙间的草地上,刚被扒过的松毛又淅嗖掉下,灰黄的大地才梳理的短发间或些许金黄的松针点缀,凌乱又别致。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正躺在那里,旁边还有一揽密密实实,四周插满带着金叶的栗树枝条的松毛。又一根松针落在他的脸上了,他用手擦去,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一棵松树的枝干招摇,天空昏暗,只听得山风刮得树叶哗哗作响,却又及其安静。他赶紧坐起身,尽力睁大眼四处张望,越发觉得昏暗,也不知是什么时辰,是早上还是晚上。风倒是不冷,地上也不见湿,看这天越发暗了,恐天马上就要黑压压伸手不见五指了吧,他喊了几声“妈”没有应声,只听得更加风声鹤唳的,越发恐慌了,只疑大概是迷路了或者被遗弃了,想着总不会要被什么野兽吃了去吧,越想越是瑟瑟发抖了……
场景二:一大群人正在山凹凹里忙碌着,也不像秦皇修长城,规模却很大,竹挑子挑着土,渠道里密密麻麻都是人,做烟囱用的陶瓦管道被一节节拼接安在已挖好的沟里。只听有人边干活边聊着啥,“……也没个劳力……女人挣个工分……四个小子……”。一个小男孩正蹲在渠道上沿边上……
这两个场景也不知道在梦里梦了多少次了,以至于我都以为这些都是梦,似乎并没有在现实中发生过,甚至每次问我母亲这些场景的时候,她都不记得了,但我坚信真的发生过。或者就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它就那样印在你的脑海里了。那个梦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知道翻腾了多少次,永远镌刻在了我童年的记忆里。
上世纪八零年代中(提到上世纪,呵呵,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故事像很久很久似的古老极了)的晚秋,某婴初诞,有浓眉,也有大眼,据说二姨夫说如戏文里的,浓眉像刚画过的一样。现在想来大约跟蜡笔小新的眉毛差不多的,不过要比那个坏小子憨厚老实很多罢了。约摸三岁左右(大概记事也就这个年纪吧),我一觉醒来就找妈(似乎还喊出声来也说不定,以我的含羞胆小性格估计得先瞅瞅,急了也许才敢张嘴的吧),但只觉得我正躺在松林栗树间的草地上,山风呼啸,森林摇曳,却四处又出奇的安静。时辰大约已是黄昏,或者黎明也说不定,等我缓过神来发现天渐渐变暗时,毛骨悚然地更加害怕起来。身上地上已经又铺了寥寥松毛,虽然地上早就被谁扒清了些的。天马上就要黑压压伸手不见五指了吧,我喊了几声妈没有应声,只听得风声鹤唳的,越发恐慌了,我大概是迷路了或者被遗弃了,想着总不会要被什么野兽吃了去吧,胆小的要瑟瑟发抖了。那时候大概也没看过武松打虎,黑旋风血洗老虎洞的,但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于鬼的故事早就脑海了,所以啥啥的只要黑暗就是可怕的。
小学后,也就是90年代初,发现有个很大的缺陷在同学们中间很难面对,甚至被一个死党同学在直白的流水账式的的作文中被专门成文。以至于都成了害羞,不苟言笑的,大约少年老成了。某次上厕所蹲大号,被一个貌似特别暗恋的女生带了一个还是两个女生闯进来无意没偷看了小鸡鸡,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无脸见人。那个女生名字大约带个“冰”字,因为是老师的小孩,所以可能也格外优越些,也不怕,大概带着对男厕所的好奇,约了伴闯进来的,就如我们男生对女厕所好奇一样,也不知道算不算变态(尬泪)。
那时候经常有义务劳动,植树、浇树、大扫除之类的全班全校行动的那种,我当时最讨厌带挑粪用的揽子,我们家也确实没有,他们却老是要我带。我也讨厌下雨,因为鞋破了,又臭,裤管也不敢搂高,身上很难长泥巴呀见不得人。没有雨鞋,雨伞也是坏的,带着特丢人,所以干脆就淋着,或者用蛇皮袋子做一个斗篷披着,打着赤脚在泥巴里划一道道滑溜溜的痕迹。那时候戴红领巾是特别骄傲的,都在学习雷锋好榜样,好像只有班里前十名才有资格戴红领巾,包括班里领读,而我却是第十一名。其实老师给了我机会,比如领读,但是我却因为胆小,会却要假装客套似的说不会,就这样错过了做一个自信好学生的机会。那时候,能进前十名的学生大概就是好学生。后来终于在小三的时候被留级了,其实那时候成绩大概中等,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烂透了,老师是说留级可以前几名,是叫我前几名就有自信了吗,我现在想想老师真是太坏了。后来果然能够大概冲到前十的成绩,但是开始学写作文了,我却最怕语言方面的呢,也许天生就对语言文字迟钝的。大约应该是97年的时候,那时候我已经成了“四组组长”,似虎的名列前茅吧,但人生中第一次也面临了亲人失去。大概是周末还是暑假(那时候还没有双休日,应该是有一个星期天吧),正帮着妈妈地里干活呢(那时候口渴了直接在堰溏里捧几捧水就很解渴的。还很喜欢背着爸爸带回来的军用水壶,水里兑一些糖和醋,大汗淋漓的时候喝起来真好喝啊),到下午一点左右回家吃午饭(那时候午饭都要到2点左右,因为干活几乎只有妈妈,家里的饭菜也只能等她干完活儿回来弄),就听说邻居说外公因为挑芝麻杆累到摔了,之后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个月,一天上完早课才走到湾里就被邻居告知外公走了。那时候伤心也不知道算什么,只知道大人们伤心欲绝的样子,我似乎还很淡定,保持着似乎的成熟。初一时,也能混个前十名吧,那一年爷爷却也走了,后来灵堂前的默默发誓要出人头地的誓言也不过某某而已。后来我到了蒙古,在蒙古的第二年奶奶却在那个冬季也走了,再后来是幺外公他们二老的逝去,与上一次阔别差不多十八年了吧,往事多少已经尘封,想来未来又有多少故事呢?听说燕儿和娟儿他们哭得那个难受啊,才想到少不更事哪里知道多少悲伤?
提到开篇提到的松林栗树间的故事,那时候还没有封山育林,所以在其行踪都是可见的。到如今差不多二十年,早就不是往日情境了吧,那松毛栗叶可是厨中引火神器。
上世纪九零年代中,第一次携了乖乖小妹娟儿上了课堂,一个半天的时间,她就在桌子下面,要不是另一死党撩弄,她都不会发出一点声响的,不知道当时她怕不怕,反正当时一班几十的人,她只认我,跟得紧,只要随着我的腿旁坐在地上。那时候,我甚为骄傲的是,三舅有一辆好大的三轮车,我再也不用好奇于拜年时亲戚的自行车了。还与玩伴们炫耀家中的三轮车比大班车还威猛,尤其那超过拖拉机的隆隆声。
蒙古回来四年的时光就此匆匆阔别了,往后余生又有多少故事呢?一生就此光阴,像翻片儿的,电影的快进。可惜就是不能完整回放。临了要婚了,却有些寒颤,成人世界多少规矩,胜却周先生故乡多少风俗。恋爱何地,姻婚何也?成了多少世事。流浪动物几是心疼引进婚房,又说多少忌讳。任你过去多少往事,哪怕不堪又能咋地,余生作伴如何?得失计较繁累?生儿育女计划满盘,一世英名何如?佛言虚空俗念尔,岂及石头记中青春王国?青年告别仪式是否以婚结之,中年男人如是奔走?恋情多少美人,即将只为她决裂尘封。世间多少算计,风尘间躲得过几番风雨。
端端写于2019年尾
贰零壹玖年拾贰月叁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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