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年龄小于自己的人传授知识和智慧,我们称之为老师。是老师就有学生。拥有不计其数的学生的老师俯瞰皆是。学生和弟子不能划等号。弟子是真传;弟子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种老师的学生;弟子是终生以老师为荣的人。”这是郑渊洁的话,深得我心。我再补一句,弟子是陪老师一起走进历史的人。
陈寅恪先生与蒋天枢先生可以说是一个典范,蒋天枢。他生涯的一个亮点:受20世纪国学大师陈寅恪晚年之托,尽心竭力整理出版大师的著作。陈寅恪为什么将自己一生心血的“性命之托”,交付给这个与他晚年只有两面之缘的蒋天枢,已无从查考。但事实证明,陈寅恪没有看错人,蒋天枢值得这种信赖。就是这个蒋天枢,在当年批判资产阶级史学权威的运动如火如荼之际,却在其《履历表》“主要社会关系”一栏中坚持填写上:“陈寅恪,69岁,师生关系,无党派。生平最敬重之师长,常通信问业。”丝毫不掩饰对陈寅恪的敬重之情。也是这个蒋天枢,在晚年放弃了自己学术成果的整理,全力校订编辑陈寅恪遗稿,终于出版了300余万言的《陈寅恪文集》,成为陈寅恪这个名字在大陆重新浮现之始。当出版社付给他3000元整理费时,他如数退还,一句“学生给老师整理遗稿,怎么可以拿钱呢”,让人感到,其为人之笃忠执着。还是这个蒋天枢,到了上世纪90年代陈寅恪突然走红国内,陈寅恪研究成为一门显学之时,很多人出来自称是陈先生的弟子,蒋天枢却不说一句话,从不借陈寅恪之名自重。蒋天枢,到广州看望老师时,每天与老师晤谈,笔录。有一天,蒋天枢去,陈氏忘记让座,蒋先生就一直站在一旁说话,不敢坐,而陈氏目盲,竟不知。如此风范,让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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