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里雨很大,江纵寒加完班离开公司的时候,雨滴把车顶砸地噼里啪啦响。
北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大的雨了,不像南方,雨水常见,空气总是湿湿润润的,像柔软的江南美人。
江纵寒犹豫了会儿,还是在下个路口调了方向,往二环西路驶去。
就在西路娱乐街的尽头,坐落着一家音乐酒吧,吉他声和着歌声,隔着好远都能听见。
在“楚洲”里,时常有附近学校的音乐爱好者来这儿兼职,清亮的嗓子里满是青春的气息。
江纵寒没事就会过来坐一坐,点上一杯鸡尾酒“成眠”,就着音乐一口一口饮下去。
此时正值休息时段,兼职的学生在调音。角落里还有几个女生没回去,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目光频频往舞台处看过来,笑意连连。
“喔,”柜台坐着酒吧的经理陈宥延,抬眼看见他过来,打了声招呼,“有些日子没来了。”
他就着柜台前的凳子坐下,答道 :“嗯,公司最近比较忙。老样子。”
陈宥延点头,转身给他拿了瓶“成眠”。
“刚调好的,已经温过了。”
江纵寒伸手接过,给自己倒了一杯,抿入口,是熟悉的温热。他带着酒缓缓走向常去的位置,照例让人将桌上的烟灰缸换成留有清香的瓶中花。
窗外大雨完全没有停的意思,像是一场无尽的宣泄,充斥着挚爱与绝望。而灯光暧昧的酒吧里,却响起了缠绵的情歌。
透过少年朦胧的音乐,他突然想起,在最初的时候,能配对各种音乐器材的舞台还没组装好,陈宥延拿了壁画从那边的墙下经过,被松弛掉落的装饰物砸了个正着。
一个口子缝了五针, 陈宥延气得半死,就差投诉雇来的施工人员了,最后商量着只付了一半的价格,剩下的也不用他们来弄了,陈宥延叫上江纵寒,两人忙活了半个多月,一步一步把这个音乐酒吧做到完工,并由江纵寒取了现在这个名字。
江纵寒作为“楚洲”的投资人之一,花在这里的心思着实不少,从选址到装修,哪一次都没有缺席。如今它几乎已经跻身京北市一流的酒吧,距离刚刚开业时,仅仅过了一年半的时间。
时间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刚好够他完全适应刚转移到的新环境,够他将乱成一团麻的思绪一点一点整理清楚。
近乎残忍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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