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山移开覆在恩惠脖子上的手,悬在半空中。恩惠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深海里炸开了花。
是啊,他早该想到,从一开始恩惠就疑点重重:多次无故的早退,从不提及自己与杨莹环的关系,原来都是因为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恩惠,哦不,应该叫你杨莹环才对。”默山踉跄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与恩惠隔开了距离。
“把别人耍得团团转很有意思对吧!看着别人掏心掏肺的诉说着对你的爱恋让你很有成就感对吧!”默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理智,朝着恩惠愤怒的咆哮。
“我没有…”恩惠走上前,想拉住默山的手。
“罢了。”默山一把拍开恩惠的手,径直走出了后院。
默山本打算先回实验室,但没能忍到那个时候。自己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虚脱的坐在地上。
“不就是不喜欢我,至于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认了吗?”
“我方才是不是太凶了。”默山懊悔的用拳头砸自己的头,直到把自己打笑了,瘫坐在地上。
几乎是意识清醒的一瞬间,我猛地睁开了眼。乱了,一切都乱了!
我从包里掏出纸笔,整理思绪,一定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恩惠在日记里的真实身份是杨莹环,是舞女,01实验室的检测人员。
我先前就猜测有人同我一样用过杨婆婆家仓库里的工具,现在看来那人就是恩惠。再加上杨婆婆也是舞女,我猜测其实恩惠就是杨婆婆。
我在杨婆婆家中发现的发卡可以证明杨家确实有两个女儿,其中一个为杨疏环。
我在学堂里找的的线索为杨莹环曾就读于军事科学院。
我之前就有个疑惑,舞女在当时是否能上学?
我查阅了相关资料发现,民国初年《青年》杂志等刊物的发展以及白话文运动的推动,极其深刻地影响了学生以及一般市民,再加之当时国民党中央行政院会为整治“整饬纪纲”,杜绝所谓“妨碍节约,有伤风化”的奢靡浪费行径。
在那样的社会背景下,舞女几乎不可能被平等对待,因此杨婆婆不是杨莹环。
也就是说,恩惠撒谎了!
兜了这么大一圈,我算是发现问题的源头出在哪了。
我走出屋子朝小叶家的方向奔去,那家伙竟然告诉我假情报!
“谁跟你说的杨婆婆叫杨莹环?”
我气喘吁吁的跑进厨房,对着正在煮面的小叶没头没尾的抛出一句话。
“面粉厂的大爷说的,怎么啦?”小叶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也顾不得解释了,转身就又匆匆忙忙的冲了出去。
平日里我很少运动,也绝不会在烈日炎炎下跑步。但此刻的我就像一条撒了欢的野狗,在乡间小路上狂奔。
我喘的厉害,但却不觉得热,这光线里好似有风。虽然我已经拼尽全力的在奔跑,但是我却总想着能不能再快一些再快一些,就差一点我就要抓到真相了!
“大爷,杨婆婆的全名叫什么?”门还没推开,我就朝里头喊道。
我嘭的一声推门声属实把里面的大爷吓得够呛,战战兢兢的回答我: “杨…杨疏环。”
果然,我猜对了!我欣慰的长舒了一口气,神经放松下来后才逐渐感受到热意。
“我先前听说卫国的女娃娃挺文静的呀,这咋么咋咋呼呼的…”大爷在旁边小声嘀咕着。
“不好意思啊大爷,吓着你了。”我听到后有些尴尬的赶紧给大爷道歉。
“我…我还想问你件事。”
“你问吧。”大爷好像已经习惯了我不停问问题。
“之前小叶来问你,你为什么说杨婆婆叫杨莹环?”就是因为这个错误信息,才导致我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
“谁说的叫杨莹环?我可没说!那丫头也是咋咋呼呼的,我还在那想呢,她自己乐呵呵的就跑走了。”大爷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听到后觉着属实离谱,没想到小叶这么不靠谱。
我和大爷道了谢后就回家了,我只想赶紧把后面的日记看完,恩惠究竟为什么要撒谎?
1942年4月9日
恩惠就是她,那个在芦桥喂猫的舞女。旁人都觉得我是贪图姑娘的美色,也许真是如此吧。精心准备的初遇,没想到竟是这种情况,如今我该怎么面对恩惠,我又该怎么面对我自己的心?
1942年4月10日
恩惠今日没来实验室,也许是她感到愧对我了吧!三花今天生病了,我想我也病了。
1942年4月11日
最近的日记写的很频繁,倒不符合我的性子,只是实验上容不得半点差错,我无处安放的思念只能写于这日记本上。
1942年4月12日
今天恩惠来了,还主动与我搭话了,只是我没有回应她,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1942年4月13日
我究竟是为什么生气,我是怨恩惠骗了我吗?可就算她有所隐瞒,那又有什么错呢?
1942年4月14日
今早上三花丢了,我急的团团转,后来还是恩惠找回来的。落叶归根,有始有终,我想我已经有答案了。
我停下了即将要翻阅的下页,陷入了沉思。恩惠没有承认她撒谎了,在默山煎熬的度过的一周里,她始终选择沉默,她在一个谎言里埋下了另一个谎言。
默山,你究竟真的看清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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