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五年级学《少年闰土》,被闰土的能干打动,却也被闰土这个有些怪异的名字吸引。中学读《故乡》,再次读到闰土“闰月出生,五行缺土,所以叫闰土”这一句时,我作为五星红旗下长大的七零后,不禁哂笑闰土父母的迷信,怎么会给孩子起这样一个土得不能再土的名字?
直到孩子上初中读到鲁迅的著作,又一次让我看到闰土这个名字,突然觉得鲁迅笔下的闰土,这个名字实在高明。
“闰”是个会意字。从“王在门中”。据《说文》 注,举行告朔之礼时,古代天子通常居于明堂,但逢闰月,则居于路寝门,所以“从王在门中。”本义指历法纪年和地球环绕太阳一周运行时间的差数,多余的叫“闰”。闰土的父亲给他起“闰”,也是希望有余,年年有余,岁岁有余。而“土”则有更深一层的意义。
五行有金木水火土,土为中央之地,居中央而稳四方,为五行之重。土生金,土长木,土含水,有生机与生命的物质都离不开土。特别在农耕时代,土地是农民必不可少的生产生活资料。闰土这样一位以租赁土地过活的农民,土地就是全家人的活路与希望,然而,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之下,小说最后却没有给闰土这样的农民任何生的希望。
掩卷沉思,土地为坤道,厚德载物。土地自古以来就是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生灵赖以生存之地。天生地养,国民生死相依,若缺少了土地,也就走向灭亡。一个人没有土地的滋养,人不能生存下去;一个家庭没有土地资源供养,家庭不能延续;一个国家没有国土,国家就不复存在。
尤其在以农业为主的封建时代,闰土这样一个典型的封建时代农民形象,代表了封建社会即将消亡时的国民形象,隐射着当时社会现状,一个没有土地的封建社会国民,代表的是没有土地的国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一个国家没有了土地,还能称其为国家吗?一个农民没有了土地,还能叫农民吗?
如今的农民早已离开土地,离开那份赖以生存的依靠,投入到浩浩荡荡的打工者行列,这在工业化城市化时代是习以为常的。这些打工者的后代在城市出生,在城市长大,却如浮萍,飘荡在城市的角落里,无法扎根在城市。不是因为城市没有土地,而是城市的混凝土太硬,根本无法扎下根本。
闰土缺土,不是命中注定,而是社会注定,时代注定。国家不能缺土,闰土不能缺土,我们也不能缺土。在现代化的社会中,工业化发展势必淘汰农业,但农业的发展也不可偏废。
土地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在如今世界发展的形式下,寸土寸金之地,寸土必争之时,每个国家都在为自己国家的利益调整对内对外政策,以期获得国家利益最大化,土地利用最大化。在这种形式下,农民更不应该抛弃土地,主动让自己变成缺土的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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