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奶奶去世一个多月了,爷爷一个人在老家生活。本以为奶奶走后,爷爷一个人的生活会是那么的凌乱的不康。可刚下车印现在我眼前的情景其实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门前的小院子有些杂草,院子的左侧爷爷悉心照料的茶树异常的显眼。茶树后面四五只陈旧的便桶里装满了沉淀后的尿液。爷爷弯着腰手里不知道在弄着啥子。
爷爷看到我们回来,直起身子:哎呀!你们几个怎么回来,你们几个兄弟今天怎么回来了!爷爷一脸喜悦地说着。
“我刚准备给菜圃里的菜施肥呢~~”眼睛顺着爷爷的言语,菜圃里郁郁葱葱的一片,叶子发黄的姜树,亭亭玉立的洋葱,漏着大白头戴着绿帽的大白萝卜,还有枝叶粗壮的大青菜,一墩墩的土堆是那么的整齐。心里不由自主地诗意般的出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是啊!爷爷我们回来看你了,你还好吧!“说着我把手里的东西拿到屋子里,可是还没跨进屋我就惊着了,旧式的客厅里只有简单的一张四四方方的八仙桌,一方四四四方方的抹布整整齐齐地摊在桌子上,桌子旁边是台矮矮的冰箱。厨房里也就简单摆着一只电饭煲,一台煤气灶,还有很久没用的柴火灶,水泥浇灌,没有瓷砖的地板上机会看不到任何的灰尘。
很想问爷爷,为什么一个月没回来,每个房间是这么的干净。可很多时候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后来才发现没问是对的。
饭煮好了,上楼叫爷爷吃饭。走到他的房间,爷爷并没有发现我,一个人站在电视的银屏前聚精会神地看着旧版的包青天。
”爷爷吃饭了“我拍拍了他肩膀。
”好的,你先吃,我这就下去。”爷爷笑着跟我说。转过身刚准备走,猛地发现床头的桌子上,八宝粥的空罐子里冒着烟,淡淡的烟草味。
“不对啊!爷爷不是戒烟三四年了,不是又抽上了吧!”我心里犯着嘀咕。
吃完午饭,二哥顺手递了根烟给我,我随口说到:“爷爷又抽上烟了。”于是,二哥也给爷爷递了根烟,爷爷一直推着说我不要,我不要。二哥只好把烟收了回去。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回福州的路上,我细细地想着今天在老家所看到的一切——整齐的菜园子,简单干净的每个房间,以及那根还冒着屡屡青丝的香烟......
那陪伴着他五六十年的老伴,五六十年几乎是形影不离,可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的枕边人不见了,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听不到她的骂声,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形单影只的一个人,这份孤独他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内心的痛苦他不知道怎么排解。老伴的离去他瞬间慌了,满脑子的浆糊或许他只通过分散注意力的方式来缓解,内心的孤独他只能通过手指间那灭了又点燃的香烟来安慰自己,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而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份孤寂,这份慌忙,这残忍的自然现象。谁又能想像他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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