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昏之前,我要把秋的发绾起,别上菊花,给她戴红豆耳钉,着枫红衣衫,披银杏黄斗篷,牵着它的手,走进深秋。
堤岸很长,蛉虫藏在荒草间浅唱。从诗经里走来的蒹葭,含着水色,把荻花摇成雪的飘白。沾满露珠与鸟鸣的草尖,以多情的样子,与流年惜别离。
小风低垂着头,想念着小草每一季的微笑,也是感慨万千。远处,是秋的黄昏,那些成熟的谷物,都已入仓,它们曾是秋最骄傲的孩子。炊烟坐在村庄的上空,迟迟不肯回家,以后的旷野,只有辽远的荒芜,想想,就觉得孤单。
秋端着方正的步履,走过水面的镜平,走过落叶飘飘的庭院,走过一窗梨花雪梦,走过饮尽烟雨的青苔,在我身旁坐下来,眉眼弯弯,淡然一笑,说了一句:明年再来!
我心思曲折,表意委婉:也许,你再来时,我已霜华覆面。秋无言,端来云朵小盅,斟一盏秋红,与我辞别。
我用自己才懂的语言,去表达一场辞行,呼出的文字,潮湿得无法形容。路两旁的白杨,落尽叶黄,光秃秃的沉默里,收容着薄雾轻愁。
秋声渐远,只留下半块月牙。我捡起一片漫舞而下的落叶,贴身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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