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情血浓于水
兄弟谊浑然天成
话说严碧瑶正与邀月公主论及姻缘之事,严碧瑶虽思想动摇,仍是犹豫不决。于此时,帐外忽闻一人气息充沛,只是略且苍桑之声。严碧瑶顿觉声音熟悉而又亲切,莫非是狄叔叔亲临?抬头望时,不禁惊喜交加,来人正是狄开无疑,严碧瑶慌忙起身与狄开见见礼道:“侄女向狄叔问安!狄叔远在康城,何以亲至敌营,莫非狄叔身已投敌?”
狄开微笑道:“侄女非是外人,我今日便实言相告。昔日我与严兄扫平四夷,为先主建功,皆得厚禄高位,人生得意若此!而今新主,不顾众臣反对,听信耶律大王蛊惑,为一己之私,向天朝加兵,意图蚕食中原沃土。初起兵时,天朝措手不及,一度攻城拔寨,得城池关隘数十座。孰料,天朝委派萧琨为先锋,卢坎为军师,起兵十万,数月之间,收复失地大半。遼主损兵折将自不必说,只是害苦了万千黎民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田地荒芜,万户萧瑟,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严兄虽体恤生民之疾苦,仍以新主为重,奉命镇守宁城。当初我与严兄并肩做战数年,皆为正义之战。而今新主虽打着开疆拓土之旗,实则是在满足其膨胀之野心。更甚者任人唯亲,嫉贤妒能,昔日一帮旧臣,革职的革职,流放的流放,若不是我与严兄劳苦功高,恐怕荣宠早已不在。因此,我早已做好寻得明主之打算,待今日时机已到,欲与严兄一起,为天朝建尺寸之功,做投效之资。古云,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新主无道,弃之方为上策!”
严碧瑶闻言,顿感不无道理,遂道:“狄叔所言,侄女毛塞顿开,还请狄叔多多劝慰父亲,使之弃暗投明,实社稷之幸,万民之福也!”
邀月亦道:“听闻狄将军一番慷慨陈辞,令邀月佩服之至!”
狄开进帐早已看见邀月,仪态端庄,容貌出众,大方得体。听闻自称邀月,遂道:“莫非你就是义释凉国国主,罢其刀兵的邀月公主?”
邀月羞怯回道:“正是小女。”
狄开心中甚喜,遂道:“公主深居宫中,反而体察百姓之疾苦,可谓是宅心仁厚,本将军深感佩服。凉国主更是深明大义,听得忠言,立止刀兵,实凉国万民之福也!”
邀月遂与狄开商议劝说严当之事,狄开道:“欲教严兄弃暗投明,除非,除非,”狄开望向严碧瑶,“除非瑶儿答应与程枫不日成亲。”
严碧瑶闻之,脸颊绯红,螓首低垂。邀月见之,忙道:“这有何难,碧瑶妹妹通情达理,况且严老将军遭人陷害,身陷囹圄,如不速定良策,则严老将军命不久也。”
严碧瑶闻言,惊问道:“姐姐所言属实否?”
邀月正色道:“姐姐怎能欺骗于你?而今之计,若妹妹能与程枫完婚,严将军闻之,定会心意回转,弃暗投明,则性命勿忧也。”
严碧瑶闻听父亲命悬一线,只有与程郎完婚方可转危为安,于是,顾不得少女的矜持与羞涩,忙道:“我愿意,我愿意嫁于程将军!”
平儿,邀月,狄开闻之,俱各欢喜,只待明日狄开带严碧瑶书信回宁城与严当见面。
且说邀月与狄开离得营帐,平儿早已笑得合不拢嘴。严碧瑶娇喝道:“好你个小丫头,有什么可笑的?再笑,再笑我也把你找位将军嫁了!”
平儿止住笑,忙摆手道:“平儿才不嫁什么将军呢,平儿要嫁,就嫁一位足智多谋,手拿羽扇,谈笑间,贼兵尽灭的神机军师。”
严碧瑶噗嗤一声,笑得花枝乱颤,道:“女孩家家,不知道什么叫矜持。不过这样也好,我也知道你心中寻思什么么人。要不,我给你物色一个?”
平儿也不客气,道:“这样说,平儿可要先谢过了。只是,平儿还没有侍候够小姐姐,姐姐怎能忍心?”
严碧瑶笑道:“妹妹如此乖巧懂事,我真是不忍将你嫁了,我只想妹妹一直陪在我身边,与我聊天解闷。”
平儿小嘴一噘,道:“哼,你想要留我,我还不愿哩。你有啥心事,可以一并报与程郎知。”
严碧瑶闻言,小脸一红,嗔怒道:“好你个小丫头,胆也忒大了吧!看我不修理你!”说着,追赶起平儿来,平儿急忙左躲右闪,二人闹腾了许久,方才作罢。
翌日辰时,狄开悄悄溜回宁城,径直来到严当被囚禁之所。看守小兵见狄将军到来,慌忙行礼,狄开让小兵打开室门,暂将小兵支开,来到严当床前。严当正于床上沉思,忽闻脚步之声,忙睁开眼来,发现是狄开,遂道:“狄兄二次到访,莫非仍是前日之事?如是前事,还请自去。”
狄开见严当伤势好多,心中暗喜,但听闻严当逐客之意,忙将严碧瑶书信自袖中取出,递于严当道:“严兄莫怪,待你看了瑶儿书信再赶我不迟。”
严当遂打开书信,仔细观看,内容如下:
父亲大人:
身体可曾安好?自瑶儿身陷敌阵,父女不能相见,思之深,念之切。瑶儿自临世以来,寒来暑往,一十九春,感父谆谆教诲之意,辛辛哺育之恩,不能亲身叩谢,乞父原谅瑶儿不孝。
瑶儿从来不爱诗书女红,受父日常熏染,对刀剑爱不释手。父不违瑶儿之意,溺爱有加,任由瑶儿弗天逆地,瑶儿何逊男儿半分,皆父之深爱之功。
而今,国主兴不义之兵,置万民生计而不顾,对天朝刀兵相向,铁蹄过处,寸草不生,哀鸿遍野,白骨成堆。瑶儿试问尊父,此等诸般是否有违初衷?
更何况,新主当政,不顾民意,暴敛强征,亲小人,远贤臣,朝野上下,无不震惊。古云,忠言逆耳利于行。可怜当朝太师费韶,舍命劝谏,触怒龙颜,落得个发配边彊之下场。更有右相傅征,只因为太师求情,惹得新主不悦,仗责五十,谪为庶民。
瑶儿敢问尊父 ,你与太师,右相相较若何?忆昔日父帅与狄叔为先主东征西讨,建立奇功,先主赏赐之高官厚禄,以为中流砥柱。而今,威严尽失,风光不再,奸邪当道,君心背经,父帅只落得身陷囹圄,待宰羔羊之惨状。瑶儿为父帅叫屈,瑶儿为父帅不平!
瑶儿自省人事以来,何曾求过父帅?而今只求父帅,能认清形势,弃暗投明,实社稷之幸,生灵之福。再求父帅,能答应瑶儿追求自由幸福,与程枫结为连理,偕首百年。瑶儿定感之不尽,悉心孝敬尊父,亨天齐之乐。
不孝女 瑶儿
敬上
严当览毕,老泪纵横。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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