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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锤练
今天国师给素衣布置了一份作业，要求用不同的药材调制出能让蘑菇长得又高又大的药剂。在师父的炼丹房里面，素衣披着绿叶长袍，像模像样地搬出所有炼药的器具出来。用来搅伴药材的厚厚的粟子壳、能将炼药原料锤出汁来的粗壮坚硬的树枝、搅拌用的叶茎，当然还有用来垫在脚下能让她够得着粟子壳表面搅拌的石块。
所有的东西准备好后，素衣站在石块上，倚着粟子壳边沿托着腮帮子想，用什么来提炼能让蘑菇长得又高又大的药材呢？她回忆国师教她的：要想炼药达到想要的效果，首先选择的材料必须有要达到效果的属性，同时几种材料之间要能产生达到效果的化学反应，两个因素缺一不可，这样才能保证炼药成功。
那能具备让什么东西长得又高又大的材料是什么呢？素衣搅尽脑汁想。
她换着各种站立姿势，想了很长时间实在是想不出，无聊之极感到嘴里无味想吃东西，特别是很想吃甜的东西。甜的吃的，突然她想到了甘蔗。甘蔗，对了，它是总是往上长的植物，一节一节往上蹿着长；还有葡萄，葡萄也是一直往上爬，越长越高、越长越长的植物，这一下，她的想法和思维完全打开了，还有爬山虎、南瓜、丝瓜、豌豆、牵牛花、竹子…太多太多能长高长长的植物了；
那什么东西又是很大的呢？
素衣一下子又没了头绪，因为在现在变小了的她的世界里，什么都是大的。
她想了想，不再在屋里瞎转圈了，觉得应该出门去找找看，于是她从石壁上取下收集袋，挎在身前，然后沿着螺旋向上的阶梯往上走，一路上经过遇见的蚂蚁都给她躬身让路；不多时，素衣来到蚁巢大门口，短暂适应了从黑暗的室内到明亮的室外的一阵炫白后，素衣钻进了草丛里。
今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干燥的空气里迷漫着花草香味，一列列蚂蚁在蚁巢附近忙碌地搬运着食物，哨声此起彼伏。素衣的目标是要找到长得高高的植物，这并不难，透过草丛朝上看，高高的树丛上，攀爬着各类藤科植物，素衣很快就锁定一株缠绕在长满青苔的参天樟树上并覆盖满满的爬山虎，她蹦蹦跳跳地穿过草丛，来到香樟树脚下，顺着爬山虎粗壮的茎络往上攀爬，很快来到其中一株枝叉的顶端，其实还没到樟树的树干中端，但距离草丛已经很高很远了，一阵风吹过，素衣站着的位置轻轻飘摆起来，吓得素衣赶紧抱紧爬山虎的枝叉。
等风停下来，枝叶不再摇摆时，素衣这才小心翼翼腾出一只手来，从叶梢上小心翼翼摘下一片嫩叶，然后又折断一小截新鲜脆嫩的叶茎，把叶片和叶茎卷在一起，然后一起塞进挎包里面。已经完成了找到长高的材料了，现在，哪里能找到能变大的材料呢？素衣朝远处眺望着，对现在的她来说，在视野里看到的都是变大的世界。
她准备沿着爬山虎的藤蔓爬下去时，看到隔着自己不远，在几簇野菊花上，几只蚂蚁正像放羊一样放养着一群正在吮吸茎汁的蚜虫，素衣朝她们用力地摇着手，大声地招呼着＂嗨！嗨！＂。
蚂蚁们听到了呼唤声，抬起头来往这边观望，看到素衣后也摆动着头顶上的两对触角表示回应。
素衣大声地问：＂嗨，你们好！我问下你们见过最大的东西是什么吗？＂
几只蚂蚁互相看了一会，用几对触角交流了一会，其中一只蚂蚁大声回应道：＂我们见过最大的东西是天和地！＂
＂哦，“素衣想了想，可不是，天和地也是她见过最大的东西了。她道过谢，和蚂蚁们挥手再见，然后顺着原路爬下了藤蔓。
“天、地，最大的东西”素衣一路走着，一边嘴里重复着这句话，一边小脑袋瓜不停地思考着问题，“天和地是最大的，可是天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地呢，难道要挖地上的泥巴吗？”
素衣叉着腰想了好久，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要不先试试看，就用泥土吧！”想到这里，她猫着腰，寻觅了一处比较松软的地面，在附近折了一根小树枝，然后蹲下来开始挖起土来。很快挎包里鼓鼓囊囊起来，装满了灰褐色的泥土和刚才采摘的植物。
素衣觉得收集得差不多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来准备往回走，尽管这时候挎包沉甸甸地背在身上非常沉重，但是她却非常开心。等走回到下层法师的炼丹房时，素衣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但是她只是取下身上沉沉的包袱放在地上，深呼吸了几口气，就马上继续张罗起来。她在房间里找了一个比较小的容器，然后把挎包打开一股脑地把采摘回来的茎叶和泥土倒了进去，然后从之前国师装着炼制基础原料的容器里勺了几大勺绿油油的黏稠的液体掺和了进去，最后拿起粗壮的树枝用力搅拌起来。很快，满满一大缸都是墨绿色的浓稠液体，搅拌在树枝上的粘稠物用力甩都甩不下来。
素衣觉得差不多了，放下树枝，跑到房间外面，拉着两个侍从进来，让她们帮着自己把装满了炼制好的黏液的容器扛到最下层的农场，在蘑菇林放下来，她自己用粗壮的树枝卷了几圈厚厚的黏液，呵斥呵斥地抬到一株刚冒出头的小蘑菇前，绕上一圈费力地把调制好的药剂在蘑菇的根部厚厚地浇上了一层，接着是下一株小蘑菇，一连浇了七八株后，素衣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然后等着这些浇了药剂的蘑菇们起反应。
蘑菇林远处是一群正在劳作的蚂蚁，不时传来几声哨声，一两条蚯蚓正跟在后面拱着泥土。
素衣等了好一会，也不见蘑菇有什么动静，她翻了个身，一咕噜站起来，绕着这几株蘑菇转起圈来，转了好一阵子，什么也没发生。素衣有些失望，耷拉个小脑袋，带着两个侍从把容器扛回了炼丹房，然后自己倒在旁边的一张叶子床上，满脑子想着到底哪个步骤没做对，不一会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她想起来给蘑菇施药的事情，一咕噜爬起来，急匆匆地往洞穴底层就跑。此时向上望去，蚁巢大门口映照得红彤彤的，这个时辰应该是朝霞初映，第二天一大早了。
素衣顺着湿滑的青苔滑到了最底层，她跑进蘑菇林里，却再找不到之前的那些刚冒出头的小蘑菇了。她绕着圈找了一遍，突然想起来她给那些小蘑菇浇了一圈粘稠的药液呢，应该会留一些痕迹下来。借着天顶上投射下来的亮光，她仔细在每株蘑菇身上找着是否有残留的药液，终于没花多少时间，她找到了一株蘑菇身上还有一圈黏液，等她再看这株蘑菇时，她不禁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身子往后仰，过来一会开始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这棵残留了一圈药液的蘑菇，长得特别粗壮高大，和旁边几棵比起来，简直就是巨无霸，几株矮小的蘑菇被它挤得变了形，歪在了一边。显然昨天施的药起作用了，一夜的功夫就起了神奇的变化。
素衣相继找到了其他几株昨天施了药的蘑菇，其实也不用花太大气力找，这几株蘑菇太突兀太鹤立鸡群了，和周围其他的蘑菇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看到自己不菲的成果，素衣开心地来回跑着小碎步，咯咯地笑着，卟卟卟地吐着口水。
兴奋了好一会后，素衣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像关掉了电门，突然卡住不动了，两只小手托着个小脑袋瓜，眉头皱成一团，非常郑重其事地思考着什么，隔了一会，她像个弹簧一样跳了起来，飞奔上台阶，像阵风一样跑回炼丹房。一进房间，她从墙上取下收集袋来，斜跨在自己身上，一溜烟跑出蚁巢，再次吭哧吭哧爬上那棵高高的香樟树，攀上盘根错节的爬山虎，折断新鲜的藤茎和采摘顶梢上的嫩绿叶子，将挎包塞得满满的。然后滑下树干，继续在草丛里搜寻自己要找的东西。
找了好一阵子，素衣又折回原地，来到那几株野菊花下面，手搭着凉棚，透过茂密的叶子，找到了先前那几只放牧的蚂蚁。她在底下大声打着招呼：“嗨，你们好！”
正在驱赶蚜虫到另一个枝干上去的蚂蚁们听到了招呼声，俯下身子朝底下观望，看到了站在地上的素衣，也一起摆动着触角朝她打招呼。
素衣用双手圈成喇叭口性，仰着头大声问：“麻烦问下，天和地是最大的东西，地可以用袋子装土壤，可是天用什么装空气呀？”
几只蚂蚁用触角交流了一会，其中一只蚂蚁顺着枝干爬了下来，到了地面后，屈身给素衣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守护法师，我们没有听明白你刚才说的话。你可以再和我说一下吗？”
素衣就把昨天用爬山虎的茎叶和土壤炼药，让蘑菇飞速地长高长大的经历和她讲述了一遍。然后说：“既然天和地最大，可以让蘑菇变大，我想也可以让我变回原来大小的样子。可是我不能吃泥土，天有空气，我可以吸空气来变大；可是我用什么装空气呢？”
蚂蚁弄明白了素衣的想法，她思索了一阵子，说：“我们放牧的时候，路过一个地方，也许那里有你要的东西。”
素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催促蚂蚁赶紧带她去那里。于是，放牧的蚂蚁和她的伙伴们打了声招呼后，便领着素衣朝草丛深处走去。
放牧的蚂蚁一边走着，一边这里闻闻那里嗅嗅，领着素衣走了一段距离后，又停下来仰着头朝天上观望了好一会。
素衣好奇地问：“是不是还有好远，咱们迷路了？”
放牧的蚂蚁回答说：“不是的，我在定位方向，之前那条路我们留了气味标记，可能时间久了，味道消散了，方向有些乱。我现在通过太阳再重新定过位。”
“哦，”素衣很是好奇，一般认路不是用脑子记吗，在蚂蚁这个种族里还有这么多门道。她也仰起头来朝天上看，想学着放牧蚂蚁的样，通过太阳来定位，可是除了非常刺眼以外，什么门道也看不出来。
她眨巴着被阳光刺花了的眼睛，好一会才从满目炫光状态恢复过来。她擦了擦眼睛，问：“眼都看花了，我怎么看不来？”
放牧的蚂蚁“哈哈哈”地笑了，让素衣骑到她的后背上，一边朝前走着一边讲给骑在她身上的素衣听：“你当然看不来。”
“为什么当然看不来？”素衣觉得很诧异。
“因为你是人类啊。”放牧的蚂蚁说：“在我们留下的气味标志破坏的时候，我们通过太阳来进行定位导航。实际上是靠天空的偏振光来导航的，偏振光就是我们的天文路标。”
“偏振光是什么呀？”
“偏振光是太阳光穿过天上的空气和尘埃散射后固定一个方向形成的光线。而我们蚂蚁的眼睛就是天然的偏光导航仪，所以可以通过太阳来导航的。你是人类，当然眼睛看不到的。”
“哦！”素衣又长了见识，她没想到大自然有这么多学问。
穿过茂密的草丛，翻过一座岩石山，下到一大片葱兰林中，白色的葱兰像一大朵一大朵倒过来的白色遮阳伞耸立在枝头，满眼望去，更像一大片白色的蝴蝶停驻在葱绿的枝头上，一阵微风拂过，纷纷在枝头翩翩起舞。
素衣骑在放牧的蚂蚁身上，穿行在这片花海中，一丝一丝的阳光从花瓣缝隙中投射下来，就像无数盏舞台灯照射着眼前这条行进的道路。
穿过葱兰林，便是一片低矮的杂草丛，但对于素衣和蚂蚁来说，还是一样遮天蔽日。但是现在已经听得到湖水拍击岸石的波涛声了，他们已经沿着湖岸边行进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当她们终于穿出这片杂草从林时，素衣发现她们已经沿着湖转了一个小圈，湖面反射着粼粼波光，一闪一闪的让人一时睁不开眼。
湖面掠起一阵微风，吹拂着岸边的杂草丛“哗哗”作响，一大朵蒲公英花被风吹散开，一丝丝花絮从高处晃晃悠悠地飘过，一些挂在了从杂草丛中突起的一株植物上。
素衣这时注意到了这株植物，她发现上面好像长满了圆圆的果实，大大小小的都有，背光下只能看个轮廓和剪影，其他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果实都很透光。
没想到放牧的蚂蚁把素衣带到了这株植物下面，然后把素衣放了下来，用手指着植物的高处说道：“守护法师，我们已经到了。你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你要的东西。”
素衣仰着个头，顺着蚂蚁指的方向往高处望去，只见头顶上除了叶子，就是大大小小、圆圆的果实的剪影，还有不时从果实叶片间隙里晃过的刺眼的阳光。
素衣撸起袖子，顺着树干往上爬，放牧的蚂蚁跟在她后面。植物的枝干并不算粗，两只蚂蚁就可以合抱过来，爬上去并不费力。
素衣爬得很快，现在攀爬对她来说已经非常熟练了，不一会她就爬到最近的果实的一层。她顺着阳光看，现在看得很清楚，满树都是圆溜溜的东西，有大有小，大的有如一栋圆形的篮球场馆，小的则犹如巨型的翠绿色气球挂满枝梢。最近的一颗圆滚滚的球状物上布满了一根根突起的刺状般的触角，摸上去却很柔软；稍微指头用点力气压一压圆球表面，球壁竟然很薄，就像膨胀的气球，一放手又弹回原来的形状。
好玩，素衣转着圈挤压围绕在身边的其他几个圆球，最后像玩气球一样拍了起来。所有的圆球互相碰撞并弹动起来，整株植物就像挂满了不同大小的气球的树。
“这是果实吗？”素衣问放牧的蚂蚁。
“是的。”放牧的蚂蚁回答。
“哈哈，好玩，气球果，气球果！”
放牧的蚂蚁从附近摘下最小的但是圆鼓鼓的一颗果实，用尖锐的上颚划破了一个小口，拿到素衣面前，用力挤压了一下，一股急速的气流对着素衣冲面而来，素衣下意识地闪了一下，然后看到蚂蚁一松手，气球果又胀回了原型。
“哦！”素衣明白了蚂蚁的意图，她接了过来，用力一挤压，一股气流从果囊里冲出来，一放手，果囊又恢复了原状。这和打气筒是一样的原理可以用来充气。
素衣顿时兴奋起来，原来她想要找的就是这个，这下子解决了她要装空气的问题。她用一只手搂住气球果，从树上小心翼翼地爬下来，然后爬回到放牧的蚂蚁背上，一起回到了香樟树下。
素衣谢过放牧的蚂蚁，和她道别后，抱着气球果一路小跑回自己的住处，满房间找寻青柳，没有寻见后又准备跑出去时，在门口“砰”地一声迎面和准备进来的青柳撞在了一起，一人一蚁哎哟一声同时倒在了地上。
素衣一咕噜爬起来，捡起滚落在墙角的气球果，抱在怀里，然后拉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青柳就往下层跑。青柳只能跟着她跑，不知道素衣干嘛，怀里还紧紧搂着个和她个头一样大的果实。当他们跑到了国师的炼丹房后，一进屋，素衣把气球果交给青柳抱着，她从身上取下挎包，把采摘回来的叶子叶茎一股脑地倒进先前炼药的小容器里，再倒进一摊绿油油的冶炼粘液，用搅棍用力地搅拌开来，直到又变成更加黏稠的墨绿色黏液。
素衣让青柳把气球果上切开的口子对着她，然后用搅棍厚厚地搅上一团黏黏的墨绿色黏液，小心地伸进口子里面，均匀地在内壁上涂上了一层。
青柳不解地问：“素衣，你这是做什么呀？”
素衣说：“我在炼药，想让自己变大，变回原来自己的样子。”
“那这个果子用来干嘛呢？”青柳指着手上的气球果问。
“你先带我去外面，我演示给你看。”素衣一边说一边准备爬上青柳的背上来，青柳躬下身，让素衣骑在自己身上，然后把气球果传给素衣，等她坐好抱稳后，一个健步启动，顺着坡道跑出了蚁巢大门口，来到了外面宽阔的草地上。
素衣从青柳身上下来后，抱着气球果到青柳面前，“青柳，你看！就是这样，”她示范着挤压气球果，让空气一进一出，然后交给青柳，“你力气大，你来挤！把空气装满里面，然后多摇几下，让空气和里面的药物发生反应。”
青柳照着素衣的指示，把气球果高高举起，就像给气球打气一样，一会就找到了规律，有节奏地挤压着气球果让它充满空气，然后均匀地摇晃起来，直到素衣喊停下。
素衣抱住气球果，用自己的小嘴对准气球果上划开的口子，然后示意青柳去挤压气球果，意思像是要往她嘴里打气。
青柳不解地问：“素衣，你这是要干嘛？“
青柳没抬头，只是一个劲地用手势示意。青柳只好双手先抓紧气球果，做好架势，憋了一口气，然后用力一挤，一股气流从果实里喷涌出来，一下子把素衣冲了出去，摔了个大马趴。
素衣一咕噜爬起来，连声说：“不行不行，这样不行，得找个什么把我绑紧在一起。”
她们找了根细小的藤条，青柳让气球果重新充满气，然后让素衣抱紧果实，她用藤条牢牢地绑在果实一起，一头她系在自己手腕上，然后问素衣准备好了吗？素衣嘴正对着果实的口子，她竖起大拇指表示可以了。
青柳这次没有一下用力到位，她用力均匀地挤压气球果，让喷涌出来的气流不会一下子过快过急，缓缓地送进到素衣嘴里，但即使这样，素衣整个脸也还是被这么大的气流吹得有些变形，眼睛眯缝着，身子随着气流的冲击力腾空了起来。
这时，素衣的小脑袋瓜像被打了气的气球，一下子鼓得圆圆的；接着是身躯鼓成了一个大圆球，然后是四肢，最后整个人就像系着绳子在空中漂浮的气球人。这下子可把青柳吓坏了，她慌忙停下手上的动作，把素衣和气球果分开。此时素衣像个充满了氢气的气球悬浮在空中，青柳手足无措，真应了热锅上的蚂蚁这句话，急的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好藤条的一头还绑在她手腕上，不至于让素衣随风飘走了。
青柳总算冷静下来，她往下拽了拽素衣，感觉绑的很扎实，然后她又把自己手腕上的藤条多绕紧了几圈，然后像放风筝一样带着素衣开始朝蚁巢下层的国师府邸跑去。
一到国师府，青柳就急迫地大声呼喊：”国师！国师！“，国师闻声从大殿里面快步走出来，一看到青柳手上牵着的像个充了气的气球在半空中漂浮的素衣，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青柳着急地说：“国师，快救救素衣！快救救她！”
国师拍了拍青柳，示意她不要着急，吩咐侍从接过青柳手中的藤条，让青柳退到一旁。国师举起手中的法杖，搭在素衣身上，凝神静气了一会，然后大喝了一声：“小！”，很快素衣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嗖”地在空中转了两圈，侍从迅速把藤条往回收，等素衣快落地的时候也时机刚好把她给抱到怀里，然后一起摔在了地面上。
青柳赶紧跑上前去，一把扶起了素衣。素衣这个时候迷迷糊糊坐在地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国师走上前，问明了缘由，然后摸了摸素衣的小脑袋。
素衣问国师：“师父，我都是按照平时教的方法去做的，怎么却不能让自己变大呢？”
国师笑了笑，说道：“素衣，想法是对的，但是有一点，你还没有参透其中真正的道理。你想想，如果这么容易就让你能重新变回原来的大小，为师我早就把你变回去了。”
素衣问：“那我怎么可以让蘑菇变大，却不能把自己变大呢？”
国师没有回答，她起身，从旁边的墙角摘下两片嫩绿的叶片，拿到素衣面前，先给她看了看，然后用手将其中一片叶子慢慢地用力揉搓、拉扯，再展开时，叶片竟然比之前变大了很多，不但叶片变宽了，叶子也厚了很多。
国师再次将两片嫩叶给到素衣面前，让她自己观察有什么不同，素衣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看叶子，又看了看国师。
国师问：“素衣，如果我这样用力揉搓你，用力往外拉拽你的胳膊，能不能把你变大呢？”
素衣皱着个眉头想了一会，说：“不行，这样很痛，你会把我胳膊拽下来的！”
国师“哈哈哈”地笑了，说道：“是的，我拽你胳膊可不会把你拉长，只会拽疼你。植物因为它们构造比较简单，所以只要施加些外力、药物或者激素，就可以让它们长得又大又好；我们动物，包括你们人类，自身的构造是很复杂的，可不是简单地施加些药物或法术就能变大的，何况，你今天炼的可不是施加了法术的药，只不过炼了一剂效果比较强的催长素而已。”
素衣听师父这么一说，好像明白了一些，又有些不明白，她问道：“师父，为什么说我炼的不是有法术的药呢？我明明加进去了那些有法术的绿色粘液呀。”
国师吩咐青柳把素衣扶起来，让青柳在外面等着，让素衣尾随着自己一起进到屋内，来到盛放绿油油黏液的容器前，国师问素衣是不是加进了这些黏液，素衣点了点头。国师没有说话，吩咐屋外的侍从给素衣端上来一卷嫩绿的叶片包裹的晶莹剔透的露珠，让素衣先喝上几口，补充下身体的水分，然后说道：“素衣，那些绿色的黏液，是为师这些年来炼药留下来的残液，时间一长了，就一点一滴地积满了一大缸，各种药材混在一起，药性变得极强，所以适合生手拿它来做炼药的催化剂或者做炼药的底料。为师之前只是偶尔一提，你就放在了心上。刚学习炼药，加这些药液能催化炼药过程，是一种途径，但不是我要你学习的目的，更不能存在依赖，你要学会自己去找到规律，找到方法，找到真正的原理。”
素衣歪着个脑袋，想了想，问国师：“师父，我没有想明白，有什么方法和原理呢？”
国师没有回话，她让素衣摊开手，把喝完了水的叶片杯放在手心，然后说道：“你试试能不能让这个杯子像小鸟一样飞翔。”
素衣憋红了小脸，用力地往手心吹气，可也只是把叶片杯子从手掌吹落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国师哈哈一笑，伸出两指，刚才落在地面的叶片杯开始随着她的手势缓缓上升，并舒展开卷在一起的叶片，像有了一双翅膀一样，在半空中轻轻地拍打了一会空气，然后划了一道弧线，绕着素衣飞了一大圈，最后慢慢地飘落到素衣的肩膀上。
素衣从肩上取下叶子，递给国师：“师父，我现在还不会法术，当然不能像你一样能把叶子像鸟一样飞起来。“
“不！你能！”国师说道，“法术并没有什么奥妙，它是一种能量，就存在于你的身上、在你的一颦一动中，在你呼吸的空气里，在你身边的世间万物之中，就看你如何发现它、感应它，怎么利用它。”
“师父，我不知道怎么做？”国师这一番话让素衣头有点发晕。
国师摊开手掌，这片叶子又重新漂浮到了半空。国师闭上眼睛，说道：“学好法术的第一步，要先学会静下心来，把自己完全放空，忘掉自己。世间万物，每种都有其特有的能量物质，能量物质构成了每个物种的特有属性，你要学会感触到这些能量物质，能量物质就是法术的来源。”
素衣学着国师的样子，也闭上双眼，可是过不了一会她又睁开眼来，摊开自己手掌，看看有什么变化；如此重复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国师摇了摇头，说道：“慢慢来吧，先练好静心！”
这时，一名侍从在门外唤了一声国师，国师回头问什么事，侍从答道：“国师，蚁后安排了人正等候在外面，准备接守护法师去王宫。”
“哦，这个时候蚁后要见素衣，是有什么事呢？”
国师想不出缘由，只能让素衣停止练习，随侍从来到大门口，此时一名胸口涂有金色花粉的王宫侍卫正在门外等候。侍卫请素衣骑上她的后背，然后一同来到了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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