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周末,我差点失去了我的奶奶。那个我和她相爱相杀的,互相拉扯的人。虽然我总是吐槽她,虽然我很多时候不想接她的电话,不想听她各种埋怨。但是在接通姑姑视频的那一刻,当我看到她颤抖着下巴,抬不起眼帘。意识涣散,全身无力的样子,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哭着跟小家伙的小提琴老师请了假,便拉着小家伙往车上跑。路上发现一声不吭的小家伙也挂着眼泪,被我发现她在哭后,她也不憋着,痛痛快快地号啕大哭。
我给老公也打了电话,原本我想自己先下去,可是老公怕我情绪激动开不了车,便也结束了手上的工作先送我们娘俩回了乡下。
一路上我的脑子里翻江倒海。回忆着我跟她的过往。曾经两个人捧着电话说不完的话,曾经一起逛街看衣服,逛超市。曾经一起逛菜场,做好吃的。曾经一起乘飞机乘火车的外出旅游。其实我是希望可以让她开心的。我喜欢她笑眯眯地和别人炫耀我对她的好。可是,她的负能量让我很压抑,她的情绪化让我无所适从也是真的。我跟小家伙聊天的时候告诉她,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有点缺点的人才有意思,可是我总是希望奶奶是完美的,全心全意爱我,但不能有自己的负能量,也希望自己是完美的,全心全意爱她,包容她所有的缺点。
其实有争执,也不影响我爱她。讨厌她的时候感受是真实的,希望给她带去幸福的感觉,也是真的。很多时候我可能只是接纳不了自己的真实情绪。
其实我还是希望她可以有好起来的那一天,我还会带着她逛街,给她买新衣服。她内心里住这个小姑娘,总也不喜欢穿去年的旧衣服。
回到家后,奶奶状态已经逐渐稳定。看到我们,一开心,情绪一激动,又是一阵颤抖,那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就过去了,那害怕让我完全手足无措,只顾得上哭着喊她。索性奶奶又挺了过来。
接下去的每一天都是倒计时。我坐在她身后揽着她,让她躺在我怀里,给她顺顺气。想到近四十年前,也是在这张床上,奶奶一定也是将我抱在怀里,哄着我入睡。时光有一霎那的交叠。我希望奶奶可以熬过这一关。
她说她已经去过香港,走过厦门,拜过普陀的观音,已经很开心了。可是她还是想去一趟首都北京。前几年她的腿脚略有不便,我和爸爸开玩笑要拿轮椅推着她游北京。我希望她可以挺过来,让我们实现她的这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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