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分享第627天 2020年6月17日
近处的柴早已被人砍光,王刚不得不又向远处的山里挪去。将近中午,他才来到昨天刚到过的地方,这里除了他留下的脚印,还有野兽留下的零星蹄印外,再无其他痕迹。王刚放下绳子,拿起斧子刚要砍柴,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一时间倒入雪地之中,没有一点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王刚终于醒了。他微微睁开双眼,雪照的眼睛发疼。他定定神,四周观望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柴火还没砍一根。于是,连忙挣扎着站起来,找到斧子,开始砍柴。终于,在天快要黑下来时,王刚总算是砍下一小捆柴火。他要赶快出山,如果天黑定前走不出深山,要么会被冻死,要么被野兽吃掉。
王刚背着柴火摇摇晃晃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快到家时,村里黑咕隆咚,连一盏灯都没有。突然,一个黑影跳到他眼前,定睛一看,是弟弟!弟弟从怀里拿出一个白馍,塞到王刚手里说:“王刚哥,趁着天黑,你赶快吃,这是我偷偷省下来的。”王刚拿着这个白馍,温温的,还带着弟弟的体温,泪,不由得掉下来,滴在白馍上。
自从后妈带着弟弟来到家里,对王刚不是打就是骂,还常常不让他吃饭,有时甚至一连几天王刚都吃不上一顿饭。每当这时,弟弟就会偷偷送给王刚一点吃的东西,有时是一个蒸红薯,有时是半个煮玉米,有时是一个窝头……这次,竟然是一个白馍!如果没有弟弟暗中偷偷拿给他东西吃,可能早就会被饿死!
王刚想着,忍不住抽泣起来。“快吃,要是被妈妈发现,你肯定又饶不了挨一顿打!”一看天色不早,他要赶快回家。“先回家吧”,他把白馍塞进怀里,拉着弟弟示意他先回家。
王刚回到家里,只见父亲走出屋子,后边跟着后妈。“你看看,你看看,一老天了就砍了这么点柴火,这么大的小伙子,天天鸡蛋白馍供着你吃,你看看能干点啥?”后妈又扭头对着父亲说:“我说吧,你还不是老相信来,这回你看见了吧。清早,我老早起来,又是给他准备鸡蛋还是白馍,就让他去砍点柴火。你不在家,我是一个馍也不舍来吃,一个鸡蛋也不舍来喝,天天供着他吃。你再看看他穿的袄,厚不厚?你看看狗蛋儿和我穿的袄,还没有他的厚,不就是想省点给他缝厚点!”后妈越说越生气,如果在平时,父亲要是不在家,估计老早就打在了王刚身上。
父亲走上来,摸着王刚的后背,袄是真厚。又回头看看放在地上的一小捆柴火,摇了摇头说“你说说你,你妈对你这么好,每天鸡蛋白馍供你吃着,你连最起码的活都干不好,你叫我咋说你?”
听父亲这么说,王刚委屈极了,“啥天天鸡蛋白馍供着我吃,你见过了?”他不由得争辩道。“咋,你还敢犟嘴?今天早上我还听见你妈叫你拿鸡蛋白馍,还交代你早点回来,你不但不早点回来,连鸡蛋和白馍吃吃也不承认!”
听完这话,王刚更是愤怒,忍不住大声叫道:“你听见叫我拿鸡蛋白馍,你看见了?一年了,不用说是鸡蛋白馍,就连黑馍我是吃过?”
“啪!”一巴掌落在王刚脸上,这是父亲打的。王刚惊呆了,他长这么大,这是父亲第一次打他。
由于用力过猛,王刚被打的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同时,一个什么东西从王刚身上掉了出来,滚落在一边。后妈慌忙跑去捡了起来,一看是一个白馍!
“白馍!王刚,你还说你没有吃过白馍,这是啥?”一边说,后妈还一边故意把白馍在父亲眼前晃了几晃。
王石才气坏了,自己祖祖辈辈都是实实在在做人,老老实实干活,儿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谎话连篇,干活也不好好干,脾气还这么大。更不可容忍的是,后妈对他这么好,竟然连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你你你真是昧良心呀!”父亲一边捣着王刚的额头一边说:“给我递根绳,我要打死这畜生!”接到后妈递过来的绳子,王石才发疯似的不停地抽打着王刚,一下,又一下,绳子雨点般落在王刚的背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王石才没听见院里有什么动静。他连忙皮衣下床,昨晚一时生气,把儿子打的太狠,也不知怎么样了。推开门,院里落了一层苇子毛,柴火上,地上到处都是。哪来的苇子毛?
他顾不上这些,径直走到儿子的小房间。门没有上,王石才推门进屋,只见儿子在床上躺着。他佝偻着身体,蜷缩成一团,薄薄的被子上,搭着他的棉袄。王石才走到儿子的床边,拿起儿子的棉袄,棉袄背上,被昨晚的绳子抽的稀烂!王石才后悔极了,他不该对儿子发那么大火,儿子还小,他毕竟才13岁,自己不该对他这么严厉!王石才摩挲着儿子的棉袄,泪水打湿了眼眶。苇子毛,有又苇子毛!苇子毛越来越多,在眼前不停地飞舞。他定睛一看,这时,王石才才发现苇子毛是从儿子的棉袄中飞出来的!他一把撕开棉袄,顿时,苇子毛飞得满屋都是。原来,儿子的棉袄里装的竟然是苇子毛!怪不得儿子穿着这么厚的棉袄还说冷呢!
王石才错怪了儿子,他更加后悔了。他俯下身子,轻轻抱着儿子的头,想亲一下儿子,以表达自己的歉意。突然,他的心紧了一下,儿子的脸怎么那么冰凉,钻心的凉!王石才的心哆嗦了一下!他急忙用手指放上儿子的鼻子处试了一下,没呼吸,真的已经没呼吸,王刚死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王石才的小儿子也得病死了。之后,便出现了一种鸟,天天叫着“王刚哥,等等我,我的包袱你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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