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婆,从来没有感觉到有一点点的外,在我的记忆里,外婆永远都是那么的亲近,亲切,因为她是我母亲的母亲。
在我的印象中,外婆就是一位小脚老太太。手持龙头拐杖,满头的白发,脸上永远都是沟壑纵横,口中只剩下一颗牙齿,据说还是早年镶上去的。所谓的一颗牙齿,也就是像一粒红色的小石榴籽而已。至于说,它作为牙齿的功能,恐怕早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关于外婆的一些故事,大部分都是从母亲那里听到的。
早年, 外婆也是出生于当地的大户,有自己的骡马,拥几十亩的良田,家里雇有长工,也是属于千金小姐的那种。成年以后,嫁到离家五六里远的村子,也是本地的一户殷实人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吧。
外婆是善良的。据母亲讲,文革期间,有一年,村里召开批斗大会,让外婆站在会场中间,接受大家的批判。会场里,口号声此起彼伏,打倒某某某呼喊声不绝于耳,然而,再动员,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对外婆进行面对面的控诉。后来,还是曾经在外婆家当过长工的那个人,被人们推上去发言,而且言辞激烈,用手指着外婆说,“毛大妮,想当年,我们家穷的揭不开锅,是你好心收留了我,而且逢年过节,你又给钱又给粮食,让我背回家,不是你,我们一家可能都给饿死了!你说是不是?”。批判会的主持人觉得不对劲儿,对着那个人吼道,下去吧!让你来诉苦的,不是叫你歌功颂德的!如此,这场批判我外婆的大会也就不了了之了。
外婆也是幸运的。尽管在她的晚年,我母亲的三个兄长早早的故去了两个,也就是我的大舅和二舅,然而,其他的子孙们对外婆还是格外的孝顺。外婆也是聪明的,她不愿意跟着一家过生活,而是让每家轮流给她送饭吃,高兴了的时候,还可以自己开小灶,自由自在,每次见到她老人家,都是乐呵呵的,拿出她自己做的臭豆腐,还有自己珍藏在床下罐子里面的软柿子,塞给我吃,从来也没有听到过她对别人一声报怨。
斯人已逝,留下太多的无尽思念。梦里梦外皆是梦,人来人往细无声,回首往事总是爱,千呼万唤世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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