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端木家达
02、用20年时间写诗。
1971年周涛去了伊犁的部队农场,接受再教育。在那里垦荒、赶马车、背麻袋、割芦苇,闲的时候打野鸭子,这也是周涛第一次离开城市,一跟头扎进了土壤里。
再教育结束后,他被分到了南疆的喀什,这时《诗刊》复刊,周涛就决心一定要拿下它,他不停地写和投稿,人家杂志社不停的退稿,熬了一两年后,他的诗《魔笛》终于刊登了。
1978年,200行诗《天山南北》终于上了《诗刊》,诗上了《诗刊》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反响,那时曹禺和徐迟到新疆,还在大会上表扬了周涛,一年后,他的诗集《八月的果园》就出了单行本。
在上世纪80年代,诗坛上有“新边塞诗”一说,主要成员就是杨牧、章德益和周涛。
在一次三人的交流中,周涛提出:“新疆是唐代边塞诗的诞生地,何不创造一种“新边塞诗”,反映大西北的风土人情,于是,他们三人联手投稿,向《诗刊》《人民文学》及各省的文学刊物统统都投,结果他们成功了并获奖。
可时间不长,“朦胧诗”崛起,加上另外两人杨牧、章德益回内地,“新边塞诗”也就偃旗息鼓了。
1984年周涛和另外两位作家去老山前线,他天天和战士们同吃同睡,战场上他亲眼目睹战士们:“一个个钢盔在枕头边摞着,一个个面孔睡得像雕塑一样,一个个都是从死神手里跑出来的人”,他写下了2000行长诗,《山岳山岳,丛林丛林》,诗中有战争的残酷,有超越胜负与因果的书写:
我的可怜而固执的邻居
我的性情忧郁爱闹纠纷的远亲呵
当我和你作战时
我的心其实是愤怒而又疼痛
几乎是一边在打一边在哭
我流着泪痛击着自己的另一部分
东方——是我们共同祖母的名字
……
一代又一代的死者并没有使大地腐烂
却是活着的人们使之拥挤混乱
一切形式的死
目的都在于提醒和挖掘生的意义
死去的人已经不怕死了
活着的正怀着恐惧
——《山岳山岳,丛林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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