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会是一个系列吧,因为这个地方(某家小书店)暂时成为了我的精神自留地,它带给我的感触太多,除了猫,还有别的,未来可一一再叙。
不想做贵妇猫,不想做道具猫,不想做孤独症患者的抚慰剂,但也不想做流浪猫。
做书店的猫自由,随意,有场所可以玩儿,就算真的有人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搭理就好了毕竟来书店的大多还是些有教养的人(这地方来都来了,也不会真的表现出什么没有教养的举动)。
这么看来,咖啡厅和图书馆的猫也是可以当的,但是茶行嘛,就不必了,我还是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
我好像一直都没法理解养宠物这个概念,也不理解做这个事情的人,尤其养猫。它们真的能跟我们有共通语言么,真的能跟我们共情么?除了生理上的习性,我们又真的懂它们么?
虽然有人说自己过得再艰辛也要让自己的猫过得体面,至少丰足,但是真正经历过灾荒的我从心底就无法相信,又或者说本身她/他自己还并没有遇到真的需要舍弃其中之一的时刻,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带有要引出社交主题的意味(像外国人对提及天气一样喜闻乐见)。陪伴,我是相信的,这毕竟是有生命体征的物体,但是衍生出来的种种超越人与人之间情感的现象,tag,比如亲子,比如朋友,我皆保留看法。
把这个事情说得更形而下一些,即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宠物交易。在普世的价值里,它们到底是有价格标签的,它们与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是平等的,我们爱它们的程度取决于我们,它们对此无能为力。
说得形而上一些,它们没有独立人格。
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依旧觉得人类并不懂猫,主要是情感方面,但我当下理解了他们养猫的原因,如果未来我有可能养猫(不太可能),百分之百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它们不媚主,自由,真实,人类跟它们的社交成本为零,外表不具有攻击性同时满足大部分在现代化美学驯化(熏陶)下的审美需求。
这大概也是大家戏称自己为“猫奴”,而它们则是“猫主人”的原因吧。
(说句刺耳的话,做主人还是做奴隶,从来都是人类安上去的标签,自己乐意这么叫而已,能开这样的玩笑,本身就因为心里清晰的知道谁才是真正具有话语权的一方。)
大概是因为门底边贴了一幅画:一幅西式风格的风景画,十米之内,一个具有正常视觉能力的人只能看到一座葱郁墨绿的山丘,染着日色的光晕,但是只在底层一层一层铺开来,明度很低。
它就自然而然地站在那里,我下意识去掏手机,结果手机放在二楼,也就懒得去了,主要害怕惊着它。我不知道它知不知道我正用一种猎奇的目光全神贯注地盯着它,又或许知道了并不在意?
它依旧旁若无人地伸着它的懒腰,前两爪往上提起,整个上半身的肉都被带上去,确实柔弱无骨,虽然是黑色,但毛色也算漂亮,身子直直的,眼神痴痴看着被透明玻璃门隔着的另一个画面,我从侧面看到它长长的花白胡须,竟有种长在眼睛上睫毛一般灵动修长的美感,不似老翁皤皤。
就这样,和那幅在它身侧的风景画相得益彰,它倒像从画里走出来了。我看痴了,盘腿坐在地上 ,它不管,抻了一下腿,自顾自走了,钻到凳子底下,脑袋倚着凳子脚,斜蹭着搔痒。
我转过身来,也就随它去了,自己随手拿了一本杂志,看到好几个名人的专访,名字记不住,只记得有一个是名模(32岁,中性面孔的女性),有一个是诗人(初中辍学,家世不差的日本男性),还有李云迪(之前不认识,但这篇专访对象是他父亲李川)......
西西过来咬书页(刚才那只叫黑兔,主人之前养的但后来去世的那只也叫黑兔),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对这个有兴趣,它那么小只又咬不动,也就不管它了,可能它也觉得不好玩吧,又钻到相框底下去了。
灰太狼在凳子上睡觉,感觉我每次来它都在睡觉。头整个窝在自己的咯吱窝里,店里的客人搔搔它的脑袋,它也只是抬个眼就继续睡了。
西西又过来了。
于是我来了兴趣了。
它敢把它的爪子伸过来,我就敢把我的“爪子”伸过去——我大致看了一下,它有五个趾头(另外有一个好像是内侧的,我也不敢去掰开看,毕竟我距离“不怕猫”才几个月而已)。它面部结构的对比度很高,我以前觉得它们的眼珠子太过于假,像玻璃球,今天居然觉得像玛瑙(贵了些),一双眼睛占了面部的三分之一左右,几乎是一字眉,鼻子是粉色的,嘴巴在倒三角的底部。其实这样的五官如果排列在人类身上会显得“很拥挤”,可是在它们身上就变得很精致,很萌。
近期遇到的一个年纪不出二十女孩子,活泼聪明,行事机敏又天真可亲,真心忍不住想亲近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有相似的情感因素在。
都说陪伴是长情的告白,可是如果你身边是一个相处起来让你倍感压力的一个人,就算她/他要长情,你愿意么?
可是换成了它们,多好啊,哪怕静静看着它们动,内心也觉得舒缓许多。可你要说它单单取悦你一个人,偏又不是,这本是它的天性,温柔缱绻,灵动天真。
换作街边的流浪猫,再灵动机敏,我也不想做,太悲惨。
换作被当作至尊的宠物猫,更不想做,完完全全是别人的“人格”。
只想做一间普通书店的猫,安安静静地,偶尔“营业”,有吃有喝,上蹿下跳,不媚俗也不媚雅,不刻意陪着谁,你来了,我也还是我,你看到的都是我的真心和真性情,不是为了你,只是这样的天性刚好陪伴,治愈到了你。
可是,那不就没有“人格”,失去对命运的控制权了么?敢问,现在就对有自己命运的控制权么?
权且当作内心的呐喊吧:他们渴望天真和善意,却又不敢相信我的真诚。
20210718,11:51pm
这个是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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