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乎:一个阿缥
更到6了
(四)
只怕是他们再不下来,小二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魏无羡看蓝忘机眉头微拧,连忙应下来,叫小二先下去,自己随后就到。
魏无羡一脸嘻笑,手伸在脑后伸展了一下腰身道:“含光君,要不....我先下去看看?不瞒你说,莫某实力不济,搞不定就上来找你,如何?”想起之前在大梵山手腕被蓝忘机抓得生疼,不知怎的,就是不想让蓝湛看到他吹笛驭尸。
蓝忘机:“好。”
魏无羡嘿嘿一笑,几乎是嘣着走下楼去。这楼梯还没走到一半,就见一楼堂内满地狼藉狼藉:一个消瘦方式极不正常的男子横躺在地上,面堂发黑嘴唇灰白。单这一看,这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快要死了。旁边还有个面容姣好,衣着朴素的女人伏在男子身上,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看得叫人十分可怜。
魏无羡盯着那二人身上缠绕的黑气,心下了然,走下楼去在那女子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自己有办法救她丈夫。那女子一听便忍住了抽泣,看着来人的穿着也不像是街上骗钱害人的半吊子仙人,便连忙叫了一间房,魏无羡和小二一起把男子抬了进去。
关上门,魏无羡转过身去面对一个横着的一个跪着的,轻轻抬袍坐下:“将他人的尸首好生安葬吧,不用我多说了。”集了这么多怨气,必然是死了人的。魏无羡言语间停顿了一下,道:“至于这位老爷,气数已尽,夫人不用费心了。”
那女子一听,眼睛赫然瞪大了一圈,跌坐在地上,咬咬牙向魏无羡一下一下地磕着头,哀求道:“公子!公子行行好吧!姥爷他只是一时糊涂啊!”
魏无羡冷笑一声,道:“噢?一时糊涂?”说罢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心想:“同一家店,茶怎么差别这么大,蓝湛那间的茶可不见是这么难喝的。”
魏无羡出神半响,忽而被女子的哀求声打断:“求求你了,救救他吧!我陈家什么都可以给你!”女子跪在地上,爬到魏无羡脚边,“我陈家跟兰陵金氏有关系,你想要什么,我们都给得起!”
魏无羡放下茶杯,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心想:“不说云梦江氏,就连表面上朴素的姑苏蓝氏吃的可都是上好的药斋,世家子弟哪会缺你们平民什么东西?”但是还是冷面道:“是么。”
陈夫人一听自然是以为这事有眉目了,便道:“当然,我们给不了的,兰陵金氏也会给的!”
魏无羡:“你们跟兰陵金氏什么关系?既然如此,为何不求助兰陵金氏。”
陈夫人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魏无羡也没什么耐心,便道:“说吧,怎么一回事。”
陈夫人像放下了心,这才娓娓道来。原来这家陈老爷儿时结识了一个父亲带回家的书童,每天一起读书习字,二人感情甚好。可是到了舞象之年,还是少爷的陈老爷和那名书童才发现二人的感情与其他男子之间的感情不太一样,于是决定等再大一些的时候一起远走高飞。
可后来当时的家主已为陈老爷谋取了与陈夫人这一门联姻,早就察觉到二人的弊端,背着陈老爷把书童送到了入云阁。陈老爷痴心不死,这些年来一直在找那名书童。
魏无羡听完了陈夫人这段话,心道:“这陈夫人的处境甚是尴尬啊。”,便问道:“成婚之前,你可知此事?”
陈夫人颤颤巍巍道:“知。”
魏无羡:“那你...”
陈夫人:“一来家命不可违,当时家中正想稳固与陈家的关系去做生意。二来本心不可违,我自小与夫君相识,既是早就倾心于他,嫁给新生人是我当时最大的心愿......”
魏无羡挑眉,心道:“这几天遇见的痴情种还挺多。 ”便问:“可你既知...为何要收这等委屈?”
陈夫人看了一眼自己躺在地上几乎不成人样的夫君,眼睛微闭,摇摇头,哭着道:“不委屈!我不委屈!老爷待我不薄的!只道是我完了一步罢!”说罢叹了口气,像是说出了几年情深寂寞,“两情相悦终归难,何必要求太多,如此,便好了。”
宛如清泉冷水倾泻灌顶,魏无羡心跟着陈夫人的最后一句话颤了一下。本以为是眼前的陈夫人因妒生恨残害了另外几房妾室,却不曾想背后是这样的故事。
既然这陈老爷本无过错,就不得不救了。魏无羡眯了眯眼,心想:“至于这陈夫人身上汇集的怨气...想必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陈夫人:“这位公子,世事难料世人各有所求,我只求你救救他吧!”
魏无羡:“那照你这么说,莫非那书童走的时候不知道你家老爷是被迫的?”
陈夫人:“这...不知。”
魏无羡想来这女子也不会知道再多的了,便问道:“可知书童现在如何。”
陈夫人道:“这...也不知...”
魏无羡冷笑一声:“既然不知,为何我刚刚说要你安葬他人尸首,你没有反驳我?”魏无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我在问你一遍,那名书童现在如何了。”
陈夫人颤颤巍巍道:“死...死了...”
魏无羡挑眉,也不想在多问,便道:“你先出去吧,他留下,准备好水和毛巾,待会再叫你进来。”
陈夫人连忙起身,起来的时候因为久跪腿麻而险些摔倒,但魏无羡并未出手搀扶。待陈夫人走后,魏无羡把人抬到榻上,嘴里嘟囔了一句:“都这样了还这么沉。”
他在这陈老爷的身上摸了好一会,终于在袖间摸到了一个硬物,取出来之后发现是个精巧的木盒,打开后是两张上好的宣纸,其纸薄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上面分别写着三个字:陈则澈,柳荀瑞。
这陈则澈应该就是这位人不人鬼不鬼的陈老爷了,那这位柳荀瑞莫非就是那书童?看着字迹应该是二人儿时写下的,魏无羡点点头,心想:“没有什么符咒,不是活人刻意而为。至于这木盒,保留这么长时间还怎么完好,真是用心啊。”转念又想:“既然这老爷这么痴情,联姻又不是他本意,那何来这么大的怨气?以至于要叫人日月欢好才罢休呢?”
多想无益,只得先把这人身上的怨气除去。魏无羡把木盒放回原处,习惯性的用笛子敲着右手,心想:“但莫玄羽这副身子...算了,这副身子本就阴气重,适合修鬼道是真的,但对于这种有情绪的怨气只怕是受不住的....”
“还是叫温宁来一趟吧。”。
须臾,一段音律结束,魏无羡转着笛子,心中默数。
三...
二...
突然,有一黑影破窗而入,飞舞的铁链打碎了不少屋内地陈设,魏无羡扶额。温宁从地上爬起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魏无羡见他有些浑浑噩噩,不免有些奇怪,便上前查看。
果然,撩起温宁脑后的头发,便发现了三个很明显的凸起,应该是有什么插入了他的脑中,魏无羡只得用掌力把异物吸出来。在拔得过程之中,温宁还有些挣扎,须臾之后,三个黑钉躺在魏无羡手掌中。魏无羡皱了皱眉,又抬起笛子,一曲过后,温宁漆黑一片的眼中才有了些光亮。
“恢复什么的回去慢慢就好了,先来帮我把这些怨气吸走,回去好好消化,对你也有好处。”
温宁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好一会才明白魏无羡说的话,抬起左手,陈老爷身上的黑气便慢慢流入温宁掌中。
大半个时辰过后,魏无羡依着窗都快睡着了,温宁才放下手,看向魏无羡。
魏无羡晃晃笛子,道:“哎呀,你怎么还是懵懵呼呼的呀...嗯...脸色好了不少,应该是没问题了。”后面半句话却不是对陈老爷说的,虽然陈老爷的脸色也好了不少。但温宁哪有什么脸色,只不过是魏无羡随口一说罢了。魏无羡拍拍温宁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先回去,别走远,今晚还得找你。”
温宁慢慢吞吞地点点头,甩着铁链从另一个窗户又一次破窗而出。魏无羡看这两扇惨不忍睹的窗户和一地狼藉,哭笑不得。
魏无羡再次确认陈老爷身上没有怨气残留之后,才打开房门,叫陈夫人进来。
陈夫人端着一盆热水,在屋外等了许久,一抬眼看见屋内的情形吓得脸色一白,连忙跑到床边查看。
魏无羡:“放心,死不了。剩下你自己处理吧。”随后一摆手,示意不必言谢,转着笛子便走出了酒肆。刚走到店外吸了口新鲜空气后,便又走了回来,嘟囔道:“差点把蓝湛忘了。”说罢可能是自己感觉“把蓝湛弄丢了”这件事有些好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可谁知一抬眼,便见一个月白色的身影端坐在酒肆一楼的桌前。魏无羡看了一眼蓝忘机的脸,吓了一跳。他从未看见蓝忘机如此神色,虽是面无表情,但依然地感觉到那些藏的很深的悲痛、悔恨,衣袖下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向来白皙指尖都有些发红了。
魏无羡这在行走的脚步一顿,心想:“他什么时候下来的?刚刚怎么没看见他?完了,难不成是又看见温宁了?......不过也没事,温宁这会应该也跑远了。”正想要不要趁着蓝忘机没看见自己转身就跑,却见蓝忘机突然起身,向自己走来。
魏无羡浑身一颤,心道:“要完,蓝湛气的眼睛都红了...他就这么恨邪魔外道,这么恨我吗?”
两下眨眼间,蓝忘机已经走上前来,一把抓住魏无羡手腕,力气大的魏无羡“啊”地叫唤了一声,嚷道:“疼!含光君你轻点儿,干什么呀这是!”
“三个时辰了。”
“......??”
蓝忘机手上用力,沉声道:“你下来,已经三个时辰了。”
魏无羡努力地想把手腕抽出来,嚷道:“这么久了吗?那陈夫人太能讲故事了!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啊啊!含光君含光君!我错了,我知错了!轻点儿!疼!我好疼啊含光君!啊啊啊!蓝湛!我保证下次不会离开这么久了!最多一个时辰好不好!轻点儿嘛!我好疼好疼好疼啊啊蓝湛!”
蓝忘机这才松下力道,淡淡道:“半个时辰。”
魏无羡连忙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揉了揉,听到这话不禁看了看蓝忘机,心道:“蓝湛这是怎么了?这不像他会说的话啊。不会也中邪了吧?”想了想,便下定决心便垫起脚,想凑近闻一闻他身上有没有酒气。谁料蓝忘机突然后退,背对着他,让魏无羡闻了个空,随后还侧过头来看了魏无羡一眼,又甩过头去。这背影怎么看怎么委屈,着实有一副你不哄我我就不理你的架势。
魏无羡心想:“不对。难不成真是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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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酒后内心:魏无羡怎么可以不找我,看都不看我就走出酒肆了,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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