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三日,他便能自己下地走路,太阳好时便去外面晒太阳,身体也慢慢的恢复了,许阿正有时也来看他,我见他来便远远的躲着,他也不跟我说话,随便坐一下也就走了,我见他的脸上有道疤,孟大哥说是被弹片划的,差点就划到眼睛变成瞎子。
又过几天,天又连着下雨,他只说腿酸痛,不知道是不是着了凉,人又开始发烧,我去找了陈大夫来看他,陈大夫开了几贴药,说他身上的伤又发了炎,他再去镇上买些消炎的药片来给他吃会好的快些,我把杨在存的钱拿了一块大洋给他。
中午吃了饭,我在外屋檐下烧水洗衣服,一面看着天上的阴云,这雨不止,他的腿也是酸痛,我烧了热水灌在瓶里裹了手巾放在他的腿边捂着也还好些,见他睡了,我这才做我的活,刚洗了一件衣服,就见许阿正又来,竟然还拎着半瓶酒,一面走一面喝着,见了我发了会怔然后冷笑一声要进屋去,我在他后面喊:“他睡了。”
许阿正停下来转过身,脸色带着一些让人不快的笑说:“他?他是哪个?这几日,你倒把他当一家人看了?噢,当初看不上我,倒是一早相中他了吧?嘿嘿,也知道当官的有钱不是?我许阿正是穷鬼,所以你看不中?”
我只是瞪着他也不说话,转身又去洗衣服,他见无趣也转身进屋去了。
我一面洗一面听他在说话,杨在许是醒了不时应一声,他们说话声音并不高,我被外面这雨声吵的也听不太清,一面又跟过路的人打招呼,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等我洗完三五件衣服,正要进屋,却突然听不到他们说话,只是听到碗被摔碎的声音,慌忙进屋,却一眼看见许阿正竟然正拉着被子紧紧地捂在杨在的头上,杨在在被下挣扎却不如他的力气大,许可正全身的力气都压着他,牙齿咬得咯咯响,我大喊一声,他也不听还是用劲,酒瓶却摔碎在脚边。
我转身出去拿了灶台旁的一根柴禾进来就往他后背砸,他被正正地砸了一下喊了一声痛后转身抬手握住了我准备砸第二下的柴禾用力一扯,将柴禾从我手里扯开,手心一下被划出几道血口子来,我了不怕痛上去跟他抢,他双手放开被子拿了柴禾向我挥来,我抬手一挡,柴禾就砸中了我的手腕,我转身摔倒在地。
他笑着低声喝道:“那日让他坏了我的好事,现在看谁救你!”说着扔下柴禾,扑下身来就撕扯我的衣裳,一手紧紧地捂着我的嘴不教我喊。
他一手扯下自己的腰带先把我双手怎么绑了,又从旁边拿了桌上的手巾塞着我的嘴,起身去锁了房门回身伏在我身前低声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他,今天我就让他看着我怎么欺负你,把我赶出部队,不让我上战场,老子给你卖命多少年,你当了官,就把我一脚踢开!”他气恼地骂着撕扯我的衣裳我却抵挡不过,只是哭,小林去学校没一会儿,四下里雨声那么大,谁会听到,杨在许是昏了,或者是被他捂死了,我一想又是哭,嘴里唔唔地发不出声。
他骂着扯开我的外衣,又去扯我的腰带,一手压着我的手,一张嘴只在我的脸上胡乱的亲,泪水模糊着我的眼睛,我看不见,除了哭我又能做什么,那晚的恐惧又一次来,比上次更让我绝望。
“你哭有什么用?不如讨老子的欢心,老子还能给你一个名分!”他抬起脸来说着又往我的脸上亲来,却猛地一怔,忽地仆在我的身上不动了,我一扭脸,却看见杨在手里拿着柴禾站在身旁,见把他打晕了,弯腰吃力地把他拉扯开,丢了柴禾来解绑我的手,却只是说着对不起。
他给我松了绑,又拿了嘴里的手巾,给许阿正的手绑了,我紧紧地拉着衣裳前襟缩在墙角去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跪在我身边,伸手把我揽在怀里去,我却觉得他反而颤抖得比我更是厉害:“不怕,有我在,不怕。”
我听他这一句,哭得更是厉害,伸手也揽着他的肩,心里万般的委屈为了这一句似乎也不在乎了。
“你怎样了?他刚才竟然想要杀你?”哭了一阵,我抬起头看他,他的嘴唇没有血色,只是叹气说:“我见他伤了,不忍心再让他上战场,想让他去哪里安家,他却以为是我要把他赶走,想要分一半的军晌做安家费,我没同意,让老孟给他十个大洋,谁知道,他却怨恨我,今日来找我寻仇,却连累了你。”
“他怎么可以这样误会你?”我吃惊地问他,他苦笑道:“他如何误会我我不在乎,我只不想看他伤了你。”他抬手抚着我的面颊,又去看我腕上被砸青紫的一块和手心划破的皮肉。
他扶我坐在床上去,自己又一拐一拐地去拿了药包来给我手心上药,我看着他紧紧皱的眉轻声说:“我不疼,只要你好好的。”
他抬起眼来看我,却忽地跌下一滴泪来,我心里反而惊慌起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问。
他伤神地看着我说:“我当年想当兵只为能保护百姓不受欺负,如今,却连累你受苦,连你也保护不了,你该恨我才是,若不是我当日允许他来提亲,又怎么会让你一再受他的欺负?”
他低下头给我伤口上药,却不让我看他难受的样子,我抽回手大着胆子去抚他的额角,柔声说:“我永远不会恨你,错只是他的错,不要推在自己身上,谁好谁坏,我分的清,你是好人,我懂。”
他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却向我靠近过来,就在他离我很近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我猛地坐直了身子,应了一声跳下床去开门,脸上忽地又发热起来。
开了门,却见孟大哥拿着一刀生肉站在门外,见是我笑嘻嘻地打声招呼,我忙让他进了屋,他一脚迈进来却看着地上倒着的许阿正发着呆,指着他看向我问怎么回事。
“他,他想杀杨大哥。”我说。
“什么?”他大惊又回头看杨在,杨在也沉痛地点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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