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早年和南渡之后的性格优势于组织能力在这一时期得到集中表现,他礼贤下士,善于体恤民情,即使是关系疏远、地位低下之人,也能施布恩信,予以礼遇。将士稍有微功,便会加以赏赐。并且他几乎没有士族的臭毛病,这一点比刘琨强,他生活俭朴,不畜资产,劝督农桑,带头发展生产,又收葬枯骨,深得民心。
刘琨在给亲族写信时,大力称颂祖逖威德。可惜我们没有看到后期这两位早年密友之间有什么直接互动的记录。
同年,晋元帝下诏擢升祖逖为镇西将军。石勒见祖逖势力强盛,不敢南侵,命人在成皋县为其母修墓,又致信请求互市。祖逖虽未回信,却任凭双方互市,为此收利十倍,兵马日益强壮。这应该已经为在江北长期经营在做打算。
《晋书·祖逖传》:逖爱人下士,虽疏交贱隶,皆恩礼遇之。……躬自俭约,劝督农桑,克己务施,不畜资产,子弟耕耘,负担樵薪,又收葬枯骨,为之祭醊,百姓感悦。故刘琨与亲故书,盛赞逖威德。诏进逖为镇西将军。石勒不敢窥兵河南,使成皋县修逖母墓,因与逖书,求通使交市,逖不报书,而听互市,收利十倍,于是公私丰赡,士马日滋。
后来,祖逖部将童建叛归后赵,石勒将其斩杀,向祖逖示好。祖逖亦与石勒修好,禁止边将进侵后赵,边境暂得和平。实际上也就是,两边短期内都无力再进取,没有东晋政权的支持,祖逖也就直到打到这一步了。“二州之人率多两属”,也就是两边都不得罪,都是爷,很现实。这一段祖逖和石勒的战与和,几乎重现了羊祜陆抗的故事。
《晋书·石勒载记》:祖逖牙门童建害新蔡内史周密,遣使降于勒。勒斩之,送首于祖逖,曰:“天下之恶一也。叛臣逃吏,吾之深仇,将军之恶,犹吾恶也。”逖遣使报谢。自是兖豫间垒壁叛者,逖皆不纳,二州之人率多两属矣。
而这一时间段,刘琨在北方的命运进一步下坠,就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太兴元年(318年),段部鲜卑内斗,段末杯击败段匹磾自任单于,并俘虏了刘琨的儿子刘群。刘群得到段末杯的厚待,便给刘琨写密信邀请他共击段匹磾,谁料密信被段匹磾截获。段匹磾虽然还是敬畏刘琨,但最终还是将刘琨下狱。
《晋书·刘琨传》:匹磾奔其兄丧,琨遣世子群送之,而末波率众要击匹磾而败走之,群为末波所得。末波厚礼之,许以琨为幽州刺史,共结盟而袭匹磾,密遣使赍群书请琨为内应,而为匹磾逻骑所得。……"匹磾雅重琨,初无害琨志,将听还屯。其中弟叔军好学有智谋,为匹磾所信,谓匹磾曰:“吾胡夷耳,所以能服晋人者,畏吾众也。今我骨肉构祸,是其良图之日,若有奉琨以起,吾族尽矣。”匹磾遂留琨。
刘琨素有名望,拘押期间,远近之人尽皆愤叹。代郡太守辟闾嵩与刘琨部下将领企图反叛段匹磾救出刘琨,因泄密而失败。这时南方的王敦派人密告段匹磾,让他杀掉刘琨。
刘琨听说王敦来使,便看穿了自己的命运,对儿子刘遵说:“处仲(王敦)使来而不我告,是杀我也。死生有命,但恨仇耻不雪,无以下见二亲耳”。
《晋书·刘琨传》:然琨既忠于晋室,素有重望,被拘经月,远近愤叹。匹磾所署代郡太守辟闾嵩,与琨所署雁门太守王据、后将军韩据连谋,密作攻具,欲以袭匹磾。而韩据女为匹磾儿妾,闻其谋而告之匹磾,于是执王据、辟闾嵩及其徒党悉诛之。会王敦密使匹磾杀琨,……初,琨闻敦使到,谓其子曰:「处仲(王敦字)使来而不我告,是杀我也。死生有命,但恨仇耻不雪,无以下见二亲耳。」因欷不能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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