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

今天，老婆说要去办点事，就叫我去买一点菜。

老实说，平时都是老婆买的菜，她买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对菜的要求是极低的，即使没有菜我都可以吃一顿。但是，家里除了我还有孩子、老婆和老母亲，我不知道他们都喜欢吃什么。因此，要买什么菜我是没谱的。

我在菜市场里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那些卖菜的摊贩频频地向我打招呼，很热情，让人觉得好像就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但我都无一例外地让他们很失望。

市场的尽头是卖生鲜的。我来到了一个生鲜摊前，看到那里挂着一块硬纸皮，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野生黄鳝”，还标着每斤50元。由于好奇心的驱使，我便凑上前去。

老板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络腮胡子，穿一条中裤，光着上身，围着一条满是血污的围裙。他见到我来了，大大咧咧地拿出一包玉溪烟，给我递过来一根，嘴里说：“兄弟，来一根！”我担心不好说话，推辞说不用。可是他硬是塞给我，还爽朗地说：“抽烟的哪来那么多客气！”

老板一边给我点烟，一边问我，说：“这么多年不见你，去哪里发财了？”

我怎么也想不起这个老板是谁，但我又不好意思说，担心真是老相识而自己又想不起来，那样会很尴尬。我只得唯唯诺诺地应道：“哪有发财？还真不如你呢！”谁知那老板居然可以说出我的名字：“某某兄，你就不用隐瞒我了，发了财了就不认识我这个穷兄弟了！那个谁谁不就是你的老婆吗？我认识她，做了那么大生意还说没发财！”

那老板又拉着我的手说：“来来来，不用客气，今天我请客！你说，你喜欢吃什么，我就拿去做，这些都是野生的好东西！”老板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他的东西。这时候我才发现，他卖的东西不单是黄鳝，还有泥鳅、胡子鲶、鲶鱼、黑鱼等等。看起来的确是野生的，不过全是一些未成年的小鱼，黄鳝和泥鳅只有筷子头那么大，胡子鲶不到半两，鲶鱼和黑鱼也都只有二、三两的样子。

我心里有点发怵，我想起了小时候到田里抓鱼的情景——像这么小的鱼田里到处都是。那时候，像这么小的小鱼是没有人要的。想不到才三十多年的光景，现在居然成了稀罕物，价钱还卖得奇高！唉！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再过十年八年，恐怕这些鱼就要像龙一样，变成传说中的动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