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书

第一次去书店租书，应该是2001年，少年宫附近的小书店。

它专门租赁各种旧书，不像大却没什么内容的新华书店，更不是窗明几净配着饮品茶点的漂亮地方。

十来平米的空间用书架分割了很多块，有时找着书，埋首挪动间几步就到了底。

但即便是这样狭小的空间，我也说不清楚它到底堆放着多少书，于是在这个光线昏暗的地方埋着头寻找——我经常就是这样，在这一方小小的世界里，发现着属于自己的新奇玩意儿。

每本书封面都贴着编号，一般书籍都是一块钱借一个星期，漫画和四开大小砖一样厚的金庸古龙是我的首选。

因为零花钱少之又少，于是我会经常在午休时间骑着自行车来到这儿，站在角落里一目十行迅速读完一本，没读完的，就塞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下次赴约一般，在老地方掏出来继续读。

只是这个办法不太靠谱，一是有我这样想法的人实在太多，再来老板娘非常勤劳。

每天都不停有人还书，等还回来的书把桌子快占满了，她就总要把书理一理，在狭小的空间走上几百个来回，分门别类全放好了才罢休。

不太清楚她整理书的规则是什么，在我心里书店就两块区域，我喜欢的和不喜欢的。

但我每次必须得从门口不喜欢的区域开始扫视，持续、纵深，一直到喜欢的区域，好像这样能加深我的欣喜和如释重负似的。

在某次履行自我规则中，我惊喜的发现了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我不想用打开新世界大门这样的说法，显得自己十分土鳖。

翻看几页之后，我就决定借它回家，我怕万一第二天我再来，它已经不在我和它约定的小角落里了，我再也找不到了。

我可不想冒这样的风险。

后来，我买齐了余华的所有小说，只是不拆也不看，有一次借给了一个女孩，还给我的时候，白色的内页不知道被泼洒了什么东西，翻开就看见了触目惊心的酱油色污渍，还有里面笔划的各种符号。

之前我盼望她珍之重之，只是没有说出口，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却未再见过，也就没有了说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