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代先洲
又是一年父亲节,我想起我父亲的手。
父亲的手父亲出生在土城安梓溪村的瓦厂,由于父亲兄弟多,所以跨进学堂的门,只有一年,便辍学了,回家务农。从此,父亲的双手,终日和农具打交道,父亲那双粗糙似松树皮的手,像一幅油画,时时在我的眼前浮现。
父亲的手父亲的手是开裂的手。父亲由于是干性皮肤,一到冬天,手就裂开了,只要用力砍柴挖田,血就流了出来,我就到村卫生室买一点胶布,帮他贴上。冬天要砍柴,才能保证有柴烧,所以父亲拿着我家那把斧头上山去,当他把一棵棵树砍倒以后,还要用柴刀把枝桠砍断,整理好,血就从胶布里面渗了出来,把衣服得袖子染红了。我心疼地说,爹,不砍柴了。爹回答说,不要紧,习惯了。他又开始砍柴,血又渗出来,我的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父亲的手父亲的手是粗糙的手。由于长年和锄头镰刀剪刀打交道,父亲的手,布满了老茧,粗糙得像一块松树皮,每年过年拆猪脑壳的时候,要趁热才能拆下来骨头,只见父亲在热气腾腾的猪脑壳上,三下五除二,一会就拆完了,我说,爹你不怕烫吗?爹伸出双手,说,手上有茧不怕烫。看着他双手上的老茧,我的心猛然间被烫了一下。
父亲的手父亲的手是黑色的手。父亲的手,颜色是黑的,因为那年种烟叶,烟叶的筋要用铁梳子把它划开,才能晾干,那么多烟叶,父亲一匹匹划开,烟油就渗透到手上面,变得越来越黑。父亲用肥皂洗,可是怎么也洗不干净,父亲自嘲道,手黑心不黑,就行哒。
父亲的手父亲的手是灵巧的手。父亲会篾匠手艺,门口有大片竹园,下雨时,他就在家里做各种竹器,什么箩筐筲箕篓子粪筐等等都不在话下。父亲的手艺很好,编出来的篓子箩筐非常好看,经常有人请他帮忙编筐编篓,他从不要别人的钱。父亲说,平时肯帮人,急时有人帮。正因为父亲这一点,所以父亲在当地的人缘好,别人做事时,都喜欢喊他。
父亲的手父亲的手是柔软的手。小时候,我不听话,调皮捣蛋,经常挨打,母亲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于是每次用树条子打我时很疼,可是父亲每次要打我时,总是吼地厉害,树条子落到我身上时,总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一点也不疼。现在我也做了父亲,我知道,他是多么地心疼我,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儿子。
父亲的手父亲走了多年了,我好想再摸一摸父亲那双粗糙长满老茧的黑手,因为他这双手,养育了我,让我从他的双手中,学会了勤奋,学会了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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