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娃娃

一.

在很多年前，小男孩有一个陶瓷娃娃。

小男孩和他的父亲在商店里，店主拿着一个包装好的娃娃递给小男孩的父亲。

“拿着吧。”父亲和蔼的笑着低头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扶着扒在柜台边，兴奋地看着娃娃：“他值得配上最好看的衣服!”

这就是我的主人了吗?

陶瓷娃娃看着小男孩心里想。

陶瓷娃娃的眼睛大大的，琥珀色的虹膜由橡胶做成，长长的睫毛微微向上弯曲。他带着一顶咖啡色白花边礼帽，四肢舒展而又细长。

小男孩雀跃地给娃娃换上衣服，看着陶瓷制成的略显苍白的身子开心的笑着，娃娃似乎很安静的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笑意。

二.

此后的很久的日子里陶瓷娃娃就这样陪伴小男孩。

在一次搬家中，陶瓷娃娃像所有童话故事那样理所应当的被跌坏了。

男孩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看静静躺在地上的陶瓷娃娃。

“走吧。”他的父亲在他身后催到，并没有看到地上的娃娃，语气依旧和蔼。

男孩已经不需要这个娃娃了，现在他书桌上堆满了他的书，他每天也没有空闲的时间

男孩踌躇道：“我想我们应该带他一起走。”

他的父亲循着小男孩的目光向地上看了看，随后便看到了娃娃，“把他捡起来吧。”

陶瓷娃娃讨厌这个“捡”字。

搬家很很快也很热闹，很多人来祝贺。

陶瓷娃娃和一堆杂物堆在阁楼上，陶瓷娃娃听着楼下的声音。

男孩长大了，他必须要到外地上学了。

那就是我再也看不到男孩了。

他自己是这么想的，尽管他还是习惯叫他小男孩。

三.

很久以后，在男孩上大学时，他回来了。

男孩拿着录取书，阁楼鲜有人上去，即使逢年过节也是一样。

男孩和父母分享求学成功的快乐，他那成熟的平稳的声音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微颤。

入夜，男孩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片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阳台上，男孩看着屋外的月光闭上了眼睛。

男孩似睡非睡间恍然看到一个人在他床边。

男孩那一丝似有似无的睡意灰飞湮灭。

“你看见我的主人了吗？”陶瓷娃娃的礼帽皱巴巴的缩着，僵硬地眨着眼睛问到。

男孩犹豫道，对着陶瓷娃娃说：“……他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陶瓷娃娃似乎很惊讶。

……

“他长大了。”

男孩如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