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班小辛
最终,风彻那颗被无情战场磨练出的冷血还是有了恻隐之心。可他不知道,在十二年后的深宫里,这个在大雪里笑颜如花的女婴会卷起怎样的风云,又与他会有怎样的爱恨情仇。
永乐宫蘅芜苑的长亭里坐着身穿黄袍气宇轩昂的当今天子,年近五十,虽少了年少时的一份狂气,但多了几分沉稳与理智,就如这繁华太平的大周,生机勃勃。
风彻见皇上与婉妃的棋局难分高下,两方都很投入,他便简单地行了君臣之礼,退到皇上身后。
黑色棋子落定有声,皇上依旧盯着一盘大局在握的棋局:“风将军,事情办完了?”
“臣有罪。”
风彻掷地有声,不卑不亢地走到庭院正前方,跪在长亭外雪地中。他自然知道皇上会惩罚他,惩罚他的擅作主张,违抗军令,这样皇上才是一位一言九鼎真正的君王。他还知道,皇上会惩罚他,但不会废他,更不会杀他,因为他有用,更重要的是皇上虽然杀伐果断,但他并不是一位暴君,他重情重义且开明。
皇上不看亦不语,婉妃瞟了一眼风彻,虽然心里有些不忍,但也无可奈何,继续陪着笑与皇上下棋。
待到日影偏斜,婉妃观察皇上也有些许疲倦但心情不错,便柔声道:“圣上,臣妾又输了,不玩了,不玩了。”
“那今天就先到这,改天再找爱妃下棋,哈哈。”
“那臣妾先行告退。”
李公公使了个眼色,几个太监便弯着腰小步走上前来收拾棋盘。婉妃的贴身丫头明儿早做足了准备,为主子披上淡粉色为底镶有一支怒放的梅花的狐皮斗篷,递过温润的玉壶手暖,扶着婉妃下了台阶。
婉妃走过雪地中身着铠甲的风彻,那身威武雄壮的铠甲上还沾着长孙一家老小血淋淋的鲜血。
她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一眼,犹如八年前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她也有过那样不经意间的回眸一望。只是短短的一眼,婉妃便苦笑着转过了头,心里暗暗感叹,又带着几分惆怅:“这么多年,回望的那个人依旧是我。”
婉妃望着这被大雪洗得异常清澈的天空,与身后之人渐行渐远。
“风大将军觉得,朕杀了长孙他们一家太残忍?”
“臣不敢。”
“你不敢!还有谁敢?”皇上厉声反问,四周的公公们闻声皆跪下。
“臣不敢为圣上留后患,那林氏只是一介女流,那个女婴还在襁褓之中,现已发配至掖庭为奴,不足为患。况且林氏虽嫁入长孙家,但也是林大人的独女,虽然林大人已去,但看他曾为朝廷付出半生的份上,也应留下他女儿的性命。”
“这样说,你是为了朕好?”
“那好,她们的命朕留下,但是你——就去戍边守疆吧。”
“谢圣上。”
风彻深深磕过头,毫无悔意地踏着雪离开了。
“皇上,您真的要让风将军去那极寒极荒的地方?他刚满二十岁,怎么受得了。”李公公细言细语地说道。
“二十岁还小,朕二十岁的时候都可以带兵打仗了!长孙一家确实该死,知道为什么朕要让风彻去杀吗?”
“奴婢不知。”
“我就知道他不会杀她。”
“皇上知道?”
李公公还没会过来味,皇上已经走远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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